渾身發麻的戰慄感在一個深長的呼吸之後漸漸消失,等到視野從一片虛無恢復清朗之時,才發現四周寂靜晦暗,他竟然在椅子上枯坐了一整個下午。
不知道塗抑什麼時候放棄的敲門,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他應該早就離開了。木棉從座椅上起身,明明什麼也沒做,卻感覺十分疲憊,動作遲緩。此刻,門外安靜,外面似乎空無一物,可當他打開房門的一瞬間,一個熱乎乎的東西啪嘰一下摔到他腿上。
定睛一看,竟是塗抑滾在他的腳上。
木棉嚇得不行,往後跳開半步。
塗抑咕嚕嚕從地上爬起來,頭髮亂糟糟的,人看著有些懵。待他終於反應過來此刻的狀況時,眼神才復現光亮:「學長!你出來了!」
「你這是......」木棉打量他,心中有個荒謬的猜測。
塗抑卻將他的猜測證實:「我敲門的時候學長不應,就只好守在門外等學長,累了就蹲著,後面變坐著,迷迷糊糊地好像睡著了......嘿嘿。」
他撓頭,木棉失神。
從午後到傍晚少說也有六個小時,他自己渾渾噩噩不覺時間難熬,塗抑在他門外守著的這段時間又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你一直在門外?」
「對啊。」塗抑點頭。
「為什麼?沒想過離開嗎?很無聊。」
「因為擔心學長。」塗抑說,「無聊也沒關係,我必須要確認學長是安好的。」
在陰影里,木棉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守護過,慕強排弱的家人自然沒有,至於追求者......無外乎都是一些示好和索取,現在想來,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那種被人放在心上珍重的感覺。
原來真心關心一個人是可以做到這種地步的,原來人與人之間不止是苛責和要求。
「學長,你出來一步。」塗抑忽然對他說。
木棉沒反應過來,愣著目光看他。隨後,他伸手扯住木棉的衣擺,將他從漆黑的房間拉入有光的客廳。忽的俯身,離近了端詳他的臉:「還好,學長的臉色不像中午那麼嚇人了。」
木棉不習慣和別人離這麼近,頭往後縮了點:「是嗎?」
「恩。」塗抑放開他的衣服,「像是生了很嚴重的病,嚇壞我了。」
這種描述讓木棉聽得心裡一澀,隨後苦笑一下。每次被母親凝視時,他的確不比任何絕症患者好受。他往客廳里走了幾步,今天學校有事,他沒有回家吃飯的計劃,阿姨沒有到家裡做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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