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荀聽愣了一會兒,他的清智線本就不太穩固,現又急速下滑至了紅色。
他瞳仁上的灰色逐漸加重了,他呆呆地說道:「不,不是,爻,我只是……」
卻殺突然用指彎撫摸了他的臉頰,胸腔里蟲臉爛肺的蠢蠢欲動給了荀聽一種窒息的錯覺。卻殺盯著他,道:「沒關係,你慢慢和我說,我就原諒你,好嗎?」
荀聽盯著他,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那隻光滑的手,說:「我……」
那張熟悉的臉逐漸接近嘴唇的時候,荀聽亂七八糟的思緒里閃過一絲清明。
他好像在一瞬間看見了許多個卻殺——在望鄉祭壇涅肖主教被眾人包圍,只有卻殺望過皮囊看透了他的靈魂。在自己雙臂盡失後,是卻殺向守夜低身請求。在萬米海底和淚痣島的洶湧波濤之中,也是他一次次地向自己伸出援手。
卻殺是他沉默的守望者,一直看著他在一條隱秘的路上前進。只要荀聽這個人還活著,卻殺的信任和支持就永遠都在,他好像……從來沒要過理由。
這絲清明占據了荀聽大腦的一隅,像個奄奄一息的火苗,點燃了荀聽手臂的動力,驅動著他把貼近「卻殺」的推開。
一瞬間,赤裸的「卻殺」碎成了無數透明薄片,朝他撲了過來。
就在這時,刺眼的光芒襲來,荀聽霧蒙蒙的瞳仁闖進一道劈霧的火光,被灼燒的蟬衣群揚起一片灰燼,如驚鳥般疏散開來。
一隻手穿過燃燒的蜉蝣群,抓住了荀聽的下半張臉。那手心上有一道傷口,血腥氣緊接著鑽進鼻腔,讓荀聽悶熱到窒息的胸膛湧進了一股新鮮氣體。
荀聽倒吸一口涼氣——物理意義上的。
這相似的場景讓荀聽回想起了第一次跑大荒的經歷,面前的這雙藍眼睛讓他想起了同樣冰冷的三十七。
塞繆爾驅散蟬衣,焦急道:「小溪怎麼樣了?」
塞繆爾是乜伽女神的信徒,卻殺手上灼熱「聖光」是他施展的神賜。
卻殺未作答,他抓著荀聽的下半張臉,聽他劇烈地喘息著。
荀聽好不容易恢復清智,他的臉上留下了一攤血跡,卻殺從口袋中拽出一塊手帕,遞給他。
荀聽看著他的臉很久,呆愣愣地說了一聲:「爻?」
「我在這兒。」卻殺立在灰燼和四散的蟬衣碎片之中,說道,「事故已經解決,沒事了。你剛才又看到了什……」
話音未落,荀聽突然抱住了他。
卻殺猝不及防地向後踉蹌了一步。
荀聽的喘動還未平息,卻殺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荀聽在他脖頸邊低著頭,說了什麼也聽不清,好像是「對不起」。
「……?」
卻殺皺眉,和塞繆爾對視了一眼。
塞繆爾用眼神示意他要學會「安撫」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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