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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廠放高溫假,這幾天下午都不去,」花麗珍高興地嘖了聲,「說吧,晚飯想吃什麼,老太太我來給你露一手。」

「那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待會兒要去一個朋友家辦點事兒。」花雅說,「冰箱裡有我早上買的海貨那些,您跟苗禾做出來吃。」

花麗珍臉上的笑容逐漸轉化為消愁的情緒,額頭的溝壑更深,也沒有避著苗禾哀嘆了口氣說,「你慣常會騙我,其實這些天你根本沒有去什麼朋友家吃飯,而是去催債打架掙錢了是嗎?」

不是。

花雅想說,不是。

但現在處於一種矛盾的狀況,能讓他外婆想到這方面的只有掙錢,而不是跟一個男人簽下了包養合同。

他聽見他外婆又說,「小椰,債已經還完了,你不必再做這些事兒,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我知道你想攢更多的錢讓這個家過得更好,沒有兩年你還要讀大學,可還有我啊,我最起碼還能掙錢對吧?」

花雅微張了張嘴,有好多話想說卻只能哽在喉嚨里。

不知道該如何說。

如果那晚沒有跟江彧走,或許到現在他還在還債,只不過他個人趨向於債主身份從另一個人轉移到江彧頭上而已。

當他把每月存的錢轉到江彧卡上時,江彧又給他轉了回來甚至還給他錢,說你不用這麼做,我自願的,我唯一的條件就是你在我身邊。

花雅從不相信否極泰來的事兒,這是他從記事起經歷的成長過程中所悟出來的道理,莫名其妙的幸運發生不到他身上,他知道。

他在謀劃,未來的哪一天,才能從江彧身邊離開。

「我沒受傷,」花雅把短袖衣擺撩起來,腹部和背脊光潔一片,穿著短褲的筆直長腿沒有一道血疤,「顧嘉陽他們要去擺炒酸奶的攤,我去幫忙而已。」

他還是撒謊了。

「您不相信,可以去問於佳闊。」他看著花麗珍說。

去貝灣的路程有一條跨海大橋,不長,就一公里的距離,它與大海形成平行線,坐西而建,太陽墜海散發出來的餘暉灑在大橋特別漂亮,因此被稱為日落大道。

花雅騎著車駛入大橋,夕陽拉長了他的影子,不知是光暈打在眼睛造成的視覺錯差還是什麼,他又看見了那個人。

穿著白色連衣裙,暖風帶起她的長髮,雙手背在身後緩慢地走在大橋的人行道上,微微側臉,嘴角勾著若隱若現的弧度。

花雅這次表現的很淡定,只是放緩了車的速度,想看她會不會再次逃跑。

沒有。

她停住了,徹底地轉過身將手搭在大橋的磚欄上,眯眼抬起下頜,仿佛在感受陽光的美好。

花雅也隨之停了下來,視線緊緊盯著她。

轉過頭來啊,轉過頭來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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