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閉上眼睛前粗略掃了一遍房間,藝術家的品味無可挑剔,不過分華麗卻處處妥帖精緻,牆上掛著色彩斑斕的畫。
有點奇怪,光這麼弱為什麼可以看得清畫?
仁王眼皮開始發沉,重點是那些畫看著還很眼熟。
他看著畫莫名想起對方半蹲著觸碰自己脖子的樣子,他抬手摸摸溫熱的脖頸,模模糊糊地想這位收留他的好心人真是個沒什麼防備的小畫家。
說起來我還沒有問他的名字。
仁王陷入睡夢前有些懊惱地想。
但我好像知道他的名字。
仿佛只是一呼一吸之間,床頭燈的光暈融入穿過落地窗的陽光里,灑在被子上,像是流動的漿液,能把人輕飄飄地帶上雲端。
仁王不適應地想揉揉眼睛,剛動了一下手,卻發現胳膊重得抬不起來。
他下意識偏過頭,呼吸登時一滯。
明明應該在隔壁的幸村此刻正安安靜靜地枕在他的臂膀上,似乎被他的動作打擾到了,上下睫毛輕輕顫了顫,大概還在醒與不醒之間做掙扎。
太近了。
近到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氣,仁王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這味道太過熟悉,仁王想忽略都困難,況且他不想忽略。
腦子裡靈光一閃。
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仁王想起那些牆壁上的畫,他沒有抬頭去看,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人。
畫都是倒掛著的,如果正過來就會發現那些畫上有漫天的螢火蟲,有神奈川的海,還有銀白色頭髮的少年。然而昨天晚上仁王卻並沒有發現不對,不僅如此,一切都不符合常理,比如他們現在明明應該是在墨爾本,外面卻漫天飛雪。
看來醒了之後得去問問黑部或者齋藤——算了,也沒什麼可問的,多半就是齋藤想在世界賽開始前對他們進行精神力深度檢測,裝置出了點問題導致兩個人測完後精神力狂飆,回房間休息時幸村無意中製造的夢境把兩個人都吸了進來。
至於為什麼是幸村的夢境……
部長兩個字在舌尖打轉,仁王又把這兩個字咽了回去,斂聲屏氣地將手臂放鬆,不讓用力時繃緊的肌肉硌著他。
仁王靜靜地注視著他安然的睡顏,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造夢者比起跟隨者會更難意識到自己身處夢境。
幸村睜開眼時瞳孔還是渙散的,看清身側躺著的人後愣了一下:「你……」
仁王沒有等他把疑問說出口,空出來的手將他額邊凌亂的碎發捋順,彎起眼睛道:「小畫家,該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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