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覺得在意識清晰的情況下,醫院的束縛帶能夠完全束縛他,在手術進行過程中,任何細微的動作都有可能帶來不好的結果。
「閔先生。」原烙音穿著病號服,從包里翻出兩封信,遞給閔隨,「如果我出不來的話,就把上面這封交給我的家人,下面一封是給你的。」
閔隨捏住信紙一角的手指用力到邊緣發白,但還是擠出笑,用不容拒絕地力道塞回原烙音的懷中。
「不會有任何意外,你會平安出來,這兩封信永遠都不會被拆開。」他不希望從原烙音的口中聽到這樣接近遺言的話。
原烙音就該像他們初遇時那般,永遠熱烈快樂,而不是因為不可能到來的早逝惴惴不安。
「怎麼可能沒有意外?」原烙音察覺到男人的失落,他驟然發現這場手術對閔隨來說也很殘忍,剛剛確定關係不到二十天,就要承受生離死別的威脅。
「你一定會沒事的。」閔隨不能明說,只能語言乾澀地安撫,就像是死刑架前毫無作用的自我祈禱。
無力又悲哀。
「劉醫生來講術前風險,簽字後就要進手術室了。」護士的身後是原烙音比較眼熟的醫生,符忍盛的徒弟。
「小原,老師在準備了,他親自主刀,你不要有心理壓力。」
死在手術台上,這麼殘忍的字眼卻是這台超高難度手術最可能發生的情況,運氣稍微好些,便是人工腺體與他不匹配,他極有可能會將腺體完全切除,變成一個殘廢的Beta,由於身體器官需要信息素而終生服藥。
「和我設想的差不多。」原烙音乾巴巴笑著,觸及到閔隨難過的眼神也沒法繼續,那些笑在消失前就成了苦澀的眼淚流在血管中。
他從來沒看到這樣的閔隨,男人在記憶中永遠都意氣風發,運籌帷幄。
眼神下移,他看到閔隨的拳頭攥緊又鬆開,就像是想抓住虛無縹緲的希望,悄無聲息的對視在這一刻無比殘忍。
誰也不知道那會不會是最後一次。
術前準備腺體強制休眠,上手術台就不會有回頭路。
死亡機率占比很大。
閔隨微涼的掌心罩住他的側臉,原烙音甚至感受到指根那枚象徵他們愛的戒指。
臨時標記存在期間強烈情緒會互相傳染,感受到閔隨的擔心與緊張,他輕輕偏過頭吻在男人的掌心。
「等我,我會沒事的。」
簽字後,手術開始比想像中要快,原烙音進入手術室前朝閔隨揮手。
注入他體內的並不是麻醉,腺體這樣的器官很容易留下後遺症,閔隨不可能讓原烙音承擔這樣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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