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著惺忪的睡眼,懵懵懂懂爬下小床,將房門打開了一道縫。
客廳里,肖燦竹坐在沙發上,雙手捂著臉哭,地上狼藉一片:花瓶砸碎了,修剪過的花枝像嬌艷的屍體,橫在水晃晃的白色地瓷磚上。
還剩了一半多的生日蛋糕也掀翻了,五色的奶油蹭在桌角、椅面,以及父親鋥亮的皮鞋上。
這是……父母打架了嗎?
肖芥子還沒反應過來,聽到父親嘶啞的、強壓憤怒的吼聲。
——「你這是詐騙,婚姻詐騙,懂嗎肖燦竹?」
——「你有這種病,還遺傳,結婚前你為什麼不說?」
——「女兒怎麼辦?你要早說,我根本就不會要孩子!自己受罪還不夠嗎!」
再然後,她看到父親拎起行李包、大步向外走去。
肖芥子本能地衝出去,叫了聲:「爸爸!」
父親停下腳步,回頭看她,雙目通紅,一反常態,沒笑,也沒過來抱她,只喃喃說了句:「你也是個受罪的命。」
說完就走了,門摔得山響,摔得地上花枝映在水中的影子都顫了一下,還漾開了淺淺的水痕,怪好看的。
那之後,父親沒再回來。
日子繼續往下過,好像也沒什麼不同。
當然,硬要找的話,也能找出幾條:比如她改跟母親姓了,比如肖燦竹喜歡上一種「靈蛇纏龜」的圖樣,總喜歡往女兒衣服上繡、鞋跟上印;再比如幼兒園的小朋友們發現,肖結夏不再顯擺也不再臭美了,於是期末時,一致把小紅花投給了她。
母親到底生了什麼病呢?肖芥子暗暗觀察過。
看不出什麼,就是典型的身體不好、體弱多病:不是頭疼腦熱就是腰酸背痛,有時走到半道,累得扶住牆、半天不挪窩;還有時說著話會喘不上氣、捂著心口一直呻吟。
反正,沒什麼大不了的,一言以概之:全方位的虛弱吧。
肖芥子初次發病,是在十六歲左右。
起初,真沒覺得是病,只當是學業重、四體不勤,給累的:她的手指腳趾會突然發麻、不聽使喚,過了好幾秒才恢復。
舉個簡單的例子,上自修時筆掉在地上了,彎腰去撿,本身食指和拇指協同合作,就能把筆給捏起來,然而突然間,食指動不了了,直愣愣杵在那兒,只余拇指徒勞使力,像長了個蹩腳的蟹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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