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得非常突然也極具戲劇性——穿著蝙蝠俠那身已經腐爛到看不出原樣的套裝,在某一個雨夜從樓頂上一躍而下。然而老舊的鉤爪槍承受不住他的體重，讓他從韋恩塔頂部直直落在了地上。

艾爾維斯最近在達米安的幫助下勉強能夠控制自己的想像，免得這個看上去似乎正常的世界突然遇到哥斯拉或者外星人,但小丑從樓頂上一躍而下的畫面實在給了他太大衝擊,讓他僵直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看著小丑和濕淋淋髒兮兮的地面幾乎融為一體。

小丑的臉朝向天空，上面還掛著詭異的笑容,混合著血污和雨水以及不知什麼時候濺上的污泥，讓整個畫面顯得詭異又血腥。

「不……」

艾爾維斯和達米安站在那一攤爛肉前，雙雙愣住。

「是……是我做的嗎？」

種種紛繁複雜的想法從艾爾維斯腦海中湧出來，他捂著抽痛的額頭，拼盡全力思考自己有沒有哪怕一瞬間希望小丑死於非命。

艾爾維斯知道這個想法一直隱藏在他心底。

比利教他有仇必報，而小丑正是當初傷害了傑森的兇手——曾經和傑森住在一起的時候，他不止一次看見過傑森對著電視新聞上又在鬧事的小丑露出不開心的表情。

說實話，曾經在哥譚的時候他就想過，他希望所有和凱薩琳一樣的傢伙死在阿卡姆監獄中，永遠不要有離開的機會。

他想過,哥譚法律無法實現的合理死亡,可以由他做到。不過當時他的想法是成為和傑森一樣的法外者,親手處決行兇的人,現在他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改變了這個噩夢的發展方向,並親手製造了小丑的死亡？

「別害怕。」達米安抓住艾爾維斯冷冰冰的手,脫下外套給艾爾維斯披上,「不是你的責任,這個傢伙也早就在我的死亡名單上了，現在只是個巧合而已……這是噩夢不是嗎。」

艾爾維斯機械地扭過頭,眼裡的神色全是茫然。

這是第二次了，這也許是他第二次主動實施的謀殺。新聞里，凱薩琳從哥譚大橋上一躍而下的身影驀然浮現在艾爾維斯腦海中，與眼前小丑死不瞑目的面容互相重合。

忽然，小丑喉嚨里發出一陣咯咯的聲音，像是骨頭斷裂的摩擦聲，又像是血液流經斷裂的氣管時產生的嗆咳。

艾爾維斯慌忙回過神來。

小丑還沒有死。

「我……我……」艾爾維斯慌亂地別過頭去，不去看小丑那雙瘋狂和平靜交替出現的眼睛。

好像在這一刻，小丑已經意識到了他在噩夢中，並且意識到有人影響了他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