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還往外跑。」賀媽媽鬆開了他，把他抱在自己腰側上的手拿開。但拿開的那一瞬賀鈞的衣袖往上縮了縮，賀媽媽看到了賀鈞手腕上的指痕。

是被誰用力握出來的，力度還不輕。賀媽媽拿起他的手看了一眼，而後默默把他的衣袖往下拉了拉，道，「我讓你別考出去你不聽，你看你的好兄弟們都在這邊，就你不在——兒子，不如你畢業回來吧，家裡開著店，也不需要你賺什麼錢。」

被酒精侵占的大腦有些反應遲鈍，賀鈞並不知道賀媽媽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指痕。他打了個哈欠，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他們這裡的人確實都不愛往外跑，加上現在城市發展起來了，從外面回來創業的人反而更多。

賀鈞家不算有錢，但不至於到缺錢的地步。待在從小生活的地方結婚，開著夫妻小店看著兒女成長，就是最簡單快樂。

「你說喜歡的那個人，追上了沒有？」賀媽媽邊收拾著東西邊問他，她大概是隱約猜到一些，「你上回帶到店裡的那個，跟小姚長得很像，你是喜歡那個吧。」

「嗯。」賀鈞沒有否認，他沒有故意隱瞞自己性取向的事情。他趴在椅背上，「那這個呢，這個也不錯嗎？」

「那你喜歡嗎？」

「不。」賀鈞回答得很快，他連猶豫都不帶的，直接了當就說回答了不喜歡。

但他閉上眼睛，腦海里卻一直在自動回放今天在手機上看到姚嘉壹和何千嶼那幾張親密合照。

煩躁，如果能跟姚嘉壹離婚的話，那他看到姚嘉壹跟別人親密是不是就不會感到煩躁了。他還靠在椅子上不捨得動彈，他迷迷糊糊地看著媽媽幫他收拾桌子，還想要再更多的撒撒嬌。賀媽媽剛剛讓他回家發展的話也算是聽進去了些許，等離開姚嘉壹了，那留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也不錯。

反正蘇懿寧不可能是他的，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不可能是。但他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要為了蘇懿寧考出去，去了蘇懿寧所在的城市。

所以他不可能愛姚嘉壹，因為他只會為了蘇懿寧而義無反顧。

賀鈞閉著眼睛想再休息會兒，可卻有人伸手摸他的臉。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媽媽，但這個手掌太大了，手掌完全撫上來那一刻他就感覺不對勁。「壹哥？」賀鈞茫然間睜開了眼睛，對視上了姚嘉壹。

「是我。」姚嘉壹只是摸了下他的臉便放開了他，「你再睡會。」他說著，轉身就幫賀媽媽收拾東西去了，動作很是自然，乾淨利落的收拾著盤子和食物殘渣。

賀鈞這會突然困得厲害，實在是無力保持清醒。姚嘉壹讓他睡，他就立刻昏死了過去，動都不帶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