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周芒願意和我當室友,我問他不害怕我父親的事嗎?他說我是我,林與善是林與善,就算我真的想殺人,別殺他就行。從那以後我們就成了朋友,他對我很好,我也一直記著他,直到我出事前我們還有聯繫。」
顧臨川坐在沙發上,凝神望著他,「看來你們關係真的很好,比一般的高中同學要親近不少。」
「他身上有種很獨特的人格魅力。」白桑榆說,「只要接近就會被吸引。」
「所以江遇野才那麼喜歡他。」顧臨川把手裡的煙點燃,「為了他都跑去黔州當花農了。」
「啊?」
顧臨川平靜地解釋道,「你這個同學當時是記者,為了查江家的案子和江遇野談過幾年,在江家手裡吃了不少苦頭,差點進精神病院,江遇野救得他,但後面他們還是分開了,他出國以後江遇野就去黔州種花,等他回黔州的那天。」
白桑榆思索著他話里的意思,「所以當初那些報導里寫的什麼江遇野被白月光感化迷途知返,決心伸張正義的那個白月光,就是他?」
顧臨川嗤笑一聲,「應該吧,不過也不算是迷途知返,江遇野的媽媽死在他爺爺手裡,他一直都想替他媽媽報仇雪恨。他們倆從一開始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江遇野想利用周芒拿到證據,周芒也想利用他扳倒江家,只是利用久了反倒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感情。」
「那還挺傳奇的。」
「是啊,每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挺感慨的,一個生下來就擁有權勢、財富和名利的人,居然會主動捨棄一切,毀掉自己光明的前程,去一個小村子裡種花。」
「可能因為他心裡一直有恨吧。」白桑榆走到顧臨川的面前,把他手裡的煙拿走,放到自己嘴邊,「仇恨是人最難釋懷的東西,比愛更持久,更強烈,也更瘋狂。愛是會被遺忘的,但是仇恨不會,會一直被刻在骨子裡。」
顧臨川目光灼灼,笑著問他,「那哥,你有恨過什麼人嗎?」
白桑榆說,「我從來不恨別人,我這個人有點迷信,信因果輪迴的,他們說要是你這輩子很恨一個人,那你們之間就會生出業障,等你百年後入輪迴,就會和這個人再次牽扯到一起。我可不想死後還會因為這種事,再投胎成人。」
「做人不好嗎?」顧臨川不解,「很多人都想著下輩子能繼續做人,去大富大貴之家呢。」
白桑榆說,「做人太痛苦了,不管是什麼家世,生在什麼時代,什麼地方都會痛苦,做動物則不然,動物需要思考的只有兩件事,生存和繁衍,但人除去這兩件事,還有無數的事要思考,只要活著,痛苦就不會結束,所以說當人哪裡算得上什麼好事,無端受難而已。」
顧臨川伸手去撫摸白桑榆的臉,白桑榆的體溫像是生來就比平常人要低一些,夏日裡摸著也沒什麼溫度,「可是我想下輩子還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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