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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重,在烤栗子和啤酒的清香中,兩人一狗圍著炭盆而坐,吃著香噴噴的肉串。寒冷的冬天裡,一口肉一口酒,著實過癮。

吃飽喝足的盼盼趴在地上戲弄玩具,大爪子一次又一次把山雞按在地上。山雞索性放棄掙扎,躺在地上裝死。

你放下啤酒瓶,裹緊衣服往謝問東身邊蹭了蹭,用膝蓋靠著他的膝蓋,開始發表微醺感言。

「現在想想,我以前確實太幼稚了。」你說,「總是以二元對立的視角看待這個世界,誇獎這個,就一定要批評那個。一心想學文學專業,就覺得金融專業不好,是我太狹隘了。」

謝問東安靜地聽你說話,不時往你嘴邊遞烤串。

「回想起大學的課程,很多都很有趣,商業銀行啊,公司金融啊,財務管理啊什麼的,都挺好玩的,但我大學都在虛度,對不起它們。等空閒下來,我要買來教材再看看,再學學,也算是給它們一個交代。」你說,「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量子力學。」

謝問東微笑說道:「慢慢看,慢慢學,時間很長,來得及。」

「我還想學法律,考古,畫畫……還有高數,這算是我大學唯一認真學的課程吧,現在忘得差不多了,明天去買教材來看,太喜歡數學了。」微醺令你的話變多了,「對了,還有藏語,我想學會藏語。」

你又說:「工作這兩年,我其實挺開心的,同事和領導都對我很好。以前住員工宿舍的時候,大伙兒每周都舉行周宴,大家都好熱情……」

員工宿舍是一個單獨的院子,總共三十來戶,全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單身公寓。每到周末,大夥約著在庭院裡聚餐、打麻將、吐槽領導,那時的你沉默寡言,在熱情氛圍的感染下竟也漸漸融入。除了窗台外每天多出來的玫瑰花、掩面哭泣離開的女同事,深夜敲開你的門、藉口床褥打濕想與你同床共枕的男同事,其他一切都挺好的。

「對了,我還喜歡修電腦……我們部門的電腦都是我修的。」你思緒跳躍,突然發問,「謝兄,你以前是不是覺得我幼稚又矯情?」

謝問東喝著啤酒,說:「不是。」

「真的假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他略微思索後,慢慢說道,「我不能站在三十歲的角度,來評判二十歲的你遇見的困境,這太傲慢。我也不能站在自身的角度,來評判另一個獨立的人的選擇,這缺乏尊重。我只是很高興,參與了你的成長。」

你眼冒星星地望著他:「怎麼這麼會說啊,男神。」

謝問東說:「不許這樣叫。」

你笑嘻嘻地湊近他,問:「為什麼啊?」

他深深地望著你,說:「那種恐懼,一生只經歷一次就夠了。」

你第一次叫他男神,是在「聆聲聽音」軟體的電流聲中。你一邊叫他,一邊用刀尖在手臂上割下蜿蜒的傷口。

你問:「那次你是不是想揍我,去的路上在想什麼?」

他說:「在想,我要把離家出走的小孩安全帶回家。」

你說:「我給你唱歌吧。」

你唱歌很好聽,可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聽過你的歌聲。準確來說,除了陳知玉,沒有人聽過。

你往後一躺,枕著手臂,望著滿天星子,輕聲哼唱起來。

「And when I felt like I was an old cardig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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