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卻因為水源枯竭而比其他地方下陷了十來米的高度,以往魚兒們躲藏的石頭水草，也變成了粗糙的沙礫。

「我以前大學畢業的時候,還來這裡旅過游呢。」顧銘一邊喘氣，一邊和他講末世前的時候這裡有多美。

「那時候你應該還在上初中,恐怕也沒來過這地方。」他笑了笑，指著遠處像一個小點的廢墟,「那裡曾經是這座城市最高的樓，附近有一個超大型商場，我和我女朋友在那裡看過電影。」

「我還記得，那是一部爛的要死的片子，退場的時候，大家都說早知道就不看這個了。」

林涯注意到他的眼神似乎涌動著一股不知名的情緒，他不曾有過，所以不懂。

「要是和以前一樣就好了。」

「真可惜啊……」顧銘低頭看了一眼右手，被防護服遮擋的指節上套著一枚銀色的素圈。

「是挺可惜的。」林涯望著遠處，緩緩說道：「曾經花費幾十年，幾百年，甚至是幾千年上萬年創造的歷史文化與心血，全都毀在這場災難了。人類文明倒退億萬年，這裡甚至已經不該叫水藍星了。」

從銀河系或者其他星球看過來，或者會把這裡錯認成火星也不一定。

土黃色已經逐漸吞沒了水藍色。

「是啊……」

說著說著，兩個人都沒了話。

「……繼續走吧。」

「嗯。」

到了休息的時候，依照慣例找了附近的廢墟。

等顧銘好不容易陷入沉睡，林涯讓123待在這裡看著他，自己則是磕了一顆藥，精神百倍的朝著變異植物的方位奔波而去。

隨著公里數不斷減少，變異植物很快就在林涯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紅薯……樹？」

林涯陷入沉思。

沒記錯的話，紅薯貌似是地里長出來的吧，雖然他沒種過地，到底聽過挖紅薯這個詞。

但是眼前這個——約莫兩人高，甚至長在地底陰涼處，水泥塊里竄出來的樹看起來造型著實詭異了些。

枝幹像極了張牙舞爪的鬼怪不說，底下掛著的紅薯也有些乾癟，像極了死翹翹後被掛在樹上的屍體。

林涯仔細打量了一遍，發現這棵樹並不單純的是紮根在水泥塊上，水泥塊底下似乎還壓了幾句破破爛爛的乾屍。

還是喪屍版的。

好傢夥，這玩意是汲取了喪屍當養分長出來的啊。

難怪樹和果子都長得跟屍體似的。

林涯伸出手，輕而易舉的把它用採集術採集了，放進了123給他開放權限的系統空間內。

「搞定。」

……

輕微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顧銘睜開眼翻了個身，腦袋底下枕著林涯放下的包，嘆了口氣。感受著身體裡叫囂著疲憊的陣陣酸痛感，閉上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