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琰熟視無睹，他看著方鶴眠唇邊的血跡和掌心上掐出來的指痕，感到深深的無力。他沒有辦法代替方鶴眠去承受這疼痛，只能看著方鶴眠疼得掉眼淚。

這是景琰第一次看到方鶴眠哭。

他閉著眼睛，鼻尖紅紅的，眼圈周圍也泛著紅暈，晶瑩的淚珠像一顆顆斷了線的小珍珠，不斷的滾落下來。

景琰一手扶著他的腦袋，那淚珠滴落在他的手心裡，滾燙的，帶著灼人的溫度。

「乖，一會兒就好了，別哭。」

景琰第一次用這麼溫柔的聲音說話，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

而聽到的人，此時正在被疼痛折磨，哪裡還顧得上景琰說了什麼。

杜凱拿著毛巾上來，他們不清楚方鶴眠是怎麼回事，不敢動他，只能等醫生過來。杜凱還叫了方氏旗下私人醫院派趕緊救護車過來，如果情況嚴重的話就要轉到醫院去。

他們直覺這次不是發燒那麼簡單。

景琰拿著毛巾，動作輕柔地把方鶴眠嘴邊的血跡擦拭乾淨，又疊了一下，把他臉上的汗水和淚珠擦拭掉。

他最愛乾淨了，即使是病了，也要乾乾淨淨的。

景琰看著他失去血色的唇。

這副模樣真是刺眼，方鶴眠還是神清氣爽懟人的時候更加可愛。

「唔.......」方鶴眠現在處於一個要暈不暈的狀態，他清醒著感受著身體內撕裂般的疼。甚至覺得還不如暈過去，他好想讓景琰把他打暈過去，這樣他就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景琰的手一下一下輕撫著方鶴眠的腦袋。

另外一隻手捏著下巴不讓他咬。

方回趕回來的時候，醫生也到了。

「小眠！」

方回頂替了景琰的位置，把人抱到自己懷裡，他心疼的看著弟弟嘴唇上乾涸血跡。

「不怕不怕，哥哥在這。」

「快來看看。」

醫生直接掀起方鶴眠的衣服，一大截白晃入景琰的眼中。他不著痕跡的動了動身子，擋住了杜凱的視線。

醫生輕輕地按了按方鶴眠的腹部。

「哼......」

方鶴眠難受地拍開他的手。

醫生臉色也不好：「應該是胃出血了，去醫院吧。」

方回沉著一張臉，轉而問杜凱：「車來了嗎？」

杜凱連忙看手機，「快了快了。」

醫生先是從急救箱裡拿出能暫時控制出血的藥，景琰去倒了溫水過來，方回餵著方鶴眠把藥喝了下去。

方鶴眠本來就難受，還被強行灌了苦藥，嘴巴一癟，張嘴就把藥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