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序則能長到一米九,有一大半功勞大概來自於他的母親,霍序則的母親在女性中屬於十分高挑的個子,霍序則小時候衣帽間裡有一面專門用來記錄身高的測量牆,整塊牆壁都是為記錄霍序則的身高而單獨開闢的。
而那面身高牆上,霍序則記得自己的母親也留下過一道刻痕,不穿鞋測量時,那道刻痕就能夠到一米七七的身高線。
此時,霍序則的母親坐在霍序則床邊,她纖細的脖子上有一條青紫色的勒痕,雙目充血仿佛要隨時流出血淚。
霍序則對母親外貌的異常毫無特殊反應,顯然早已習慣。
母親開口,聲音像在砂紙上磨礪,乾澀嘶啞:「你答應了要一家團聚的,為什麼還不回來?」
霍序則慢慢從床上坐起身,母親冰涼枯槁的手搭到霍序則的手背上,霍序則的整隻手臂瞬間泛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但霍序則沒有任何躲避的行動,他只是反手回握住母親,耐心解釋:「媽,我還有些事沒有解決,再給我幾天時間好不好?」
霍序則的母親沒有回話。
霍序則傾身,拿起床頭柜上放著白色絲巾,轉而替母親圍到脖子上系了個精緻的花式絲巾扣,剛好遮住了脖頸上那條紫得發黑的可怖勒痕。
他擁抱了下母親,輕聲問:「媽,您是不是還在怪我回來得太晚了?不然您那麼愛漂亮愛整潔,為什麼總不肯打扮一下再來看我?」
霍序則擁抱著母親冰涼的身體,自己的身體也從內到外都冷了,他面色平靜,承諾母親:
「對不起,這一次我不會再失約。」
霍序則從床上睜眼前,耳邊早已響起無數交雜、重疊、尖銳、刺耳的鳴叫。
他如常睜開眼睛,受了傷的精神體蜘蛛病懨懨虛弱地倚在床尾,霍序則一醒,蜘蛛頭上的八隻眼睛立馬齊齊警惕地盯著霍序則。
霍序則沒理蜘蛛,他按亮床頭燈開關,起身,腿上傳來的徹骨刺痛被他忽略無視,他有些渴,下樓到二樓廚房倒了杯水。
再返回別墅三層臥室時,霍序則摸出今天從刑厄家帶回來的煙盒。
煙盒中只剩最後一根香菸了,霍序則走到臥室陽台,燃起最後一支煙。
尖叫、轟鳴、喧鬧,依舊不斷敲打充斥著霍序則的耳膜,沒有人知道霍序則的夜晚其實和別人不一樣。
他眼裡的夜晚是紅色的,血紅色,天空、路面,連空氣都沾染血色。
他在一片血紅中燃起一支煙,香菸末端微弱的星火淹沒在血色里,霍序則用有傷的右手夾著煙,湊到唇邊。
然後,頓住。
世界,頓住。
白色的獨棟別墅院牆外,一個高大沉默的身影立在雕花鐵門外圍。
霍序則目光不經意掃過去,凝住,又倏然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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