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如此?梅洵雪蹙眉。
「好了好了,也就幾天的功夫而已。」
戚夕起身,略帶歉意的對在門外等了許久的謝懷真道:「沒想到還要麻煩你了。」
「舉手之勞。」謝懷真頷首微笑,眼眸淡淡,「你自己也多加注意。」
「會的。」
臨走,戚夕還將一包做好的蜜餞果子塞到了梅洵雪手中,囑託:「不能多吃啊。」
「知道了,戚戚。」梅洵雪嘟囔。
謝懷真做的飯雖然清淡,但賣相卻比戚夕好上不少,梅洵雪但食之無味,筷子撥弄著一顆顆的米飯,送到嘴裡的卻不甚多。
入夜,謝懷真點了一爐香,馥郁的雪松帶著冷冽和清甜飄散在空氣中,梅洵雪翻著幾頁閒書,覺得腦袋有些昏沉發脹,連字都變成了成團的墨點。
「嗯,小寶是困了嗎?」謝懷真倒了一杯茶水坐下,將梅洵雪歪扭的身子扶正,「去床上睡吧。」
梅洵雪搖搖頭,他只覺得謝懷真身上的香味更甚,明明只是淡淡的薰香卻讓他喜歡不起來,燭光烤著梅洵雪的眼睛,溫熱之中帶著幾分迷離。
仿佛一切都是虛幻和夢境,互為交織。
連眼前的謝懷真都變得模模糊糊,變了又變,像是謝懷真又不像是他。
謝懷真的人好像變成了兩個、又像是分成了四個……數也數不清,而無一例外,這些謝懷真狹長的眼眸之中都透著清醒和克制,他們靠近,帶著清冽的藥香。
梅洵雪還以為是他太困太累,並沒有思忖太多。
他聽見謝懷真問他:「小寶,你還記得你手中的平安繩從哪裡得來的嗎?」
「是王家村的一個人送的。」「戚夕,曾經叫他長荔。」
梅洵雪只覺得口有些干,眼前人似乎又變了長荔的模樣,模模糊糊的,梅洵雪差點喚出了那聲師兄來。
謝懷真思索一番,倒是盯著那平安繩說:「小寶,你聽說過,安寧侯府嗎?」
梅洵雪搖頭。
「未曾。倒是聽長荔說過,這是從哪個廟裡得來的平安繩。你要是喜歡便拿去。」說著他便要取下,但卻被謝懷真勸住了。
「沒事沒事,小寶,這是你的物件。」謝懷真按住梅洵雪的手腕,才發覺梅洵雪身體溫度似是略低於常人的冷。
謝懷真眸中夾雜一絲苦澀,燃起的藥爐飄散著點點的幽香,勾起謝懷真眼底二三事來。
這安寧侯府原本也是鼎盛人家,新皇妒忌,害怕權高震主,一紙謀逆便將人抄家了。
他曾承蒙侯府家少主蔭蔽,才從都城一介乞兒活下來。他常年在外,卻是不曾料過侯府一夜過後卻是物是人非。
不過是聽說那夜清點屍首的時候少了一具,便心懷僥倖地在這世間處處找尋那一點的希望。
謝懷真也不過是在年少之時在侯府家小少爺手腕上見過這一模一樣的紅繩,明明這天底下能編出這一模一樣的平安繩的人很多,他現在怎麼就像是昏了頭那般,竟然會覺得在這村坳裡頭會有他要找的人呢。謝懷真吹散殘餘藥粉,將迷濛之中的人喚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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