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重重一聲,整個人便側倒在地。
戚夕強撐著站起,耳邊是逐漸清晰的腳步,再抬眼,謝長荔那清冷絕艷的臉龐便落在戚夕眸中,而雨水也被傘擋在兩人的身外。
他用力抓住謝長荔的手腕,那雙圓眼都耷拉下來,透著幾分無助與無可奈何。
「我能幫你什麼呢?謝大人,我有必須要留在永州的理由。」
但他不能告訴任何人。
手指被輕輕的扒開,謝長荔那白淨的腕子上落了點戚夕帶來的泥點,格格不入。他低頭看了一眼,眉頭微蹙。
「的確,若只是你的話,我的確是看不上的。」謝長荔輕聲低喃,而後他又說道,「永州是好,但卻有比永州好千千萬萬的地方在,你不想去嗎?」
「去,見見鄞王殿下。」
聽聞謝長荔口中的話,戚夕神色陡變,連腳步都踉蹌了兩下。
謝長荔,要回都城?
他的心未免太急了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此前便說過,你的臉上藏不住東西。都城遲早都要回的,我沒你想的那般愚昧,自然是等時機合適的時候。如今的我不過是被貶謫至此的小官,能做的了什麼,你說是吧。」謝長荔嘴角淺笑,露出小小的兩顆梨渦,他拍了拍戚夕的手,道,「想要留在永州的話,就好好待著,切勿惹是生非。」
「當然。」戚夕咬牙切齒。
「喏,這傘你拿去,別等會淋濕了還怪我身上。」那烏木的傘柄復又落在了戚夕的手中,很燙,但他不得不接過。
謝長荔的長衫著了水,在腳邊泛起圈圈的漣漪,瓦檐成串的水滴如珠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目送著戚夕笨拙的身影消失在朦朧的巷子口,眼底不由浮現出蔑意。
方才戚夕說他有不得不留在永州的理由,可據之前的調查來看,戚夕一無親人二無情人從來都是孑然一身,而少年時期便參軍的戚夕更是從未踏足過永州一地。
他有不得不留在永州的理由……想想便覺得可笑至極。
當然,他也無所謂戚夕隱瞞的原因,只要戚夕在他身邊便可,他只需一個接近鄞王的理由。
誰都可以,只是帶著一個七八歲孩子的戚夕,成了他最好不過的選擇。
想來如今,謝懷真也應到了都城才對。
謝長荔仰頭,雨水直直落進了他的眼中,斑駁了他的視線也斑駁了他眼角的淚水。
今日乃是他安寧侯府的忌日,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苟且偷日。
*
雨聲陣陣,似乎還起了幾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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