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說,那剩下的人便會放任此事擴大,孫延年早就到了該告老還鄉、遠離朝政的年紀了,沒必要多嘴絞盡腦汁再替自己掙個名聲,好壞都已經不關他的事。而這個姓陳的就是不會做事的,雖然上了年歲,可卻無力處理如此大的變故……梅洵雪,不知道永帝派他來做什麼。
謝長荔想起梅洵雪還未入都城的時候就對他多生防備,提起南疆也不免會聯想到自己,倒也沒那麼奇怪了。
「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梅洵雪淡淡開口,隨後收回眼,「那依陳縣令所言,若想打通溝渠還得往南疆走一趟了?這路上又得耽擱多少時間。」
陳縣令連忙急道:「近的很近的很。姚山本來就接壤著南疆部分的地帶,稍稍繞路就能抵達。只是到了南疆地勢多變,當地的原住民又不好交流。」
「這點謝大人應該深有體會。」孫延年眼神一凜,看向謝長荔藏在長衫之下的腿。
被戳到此前痛處的謝長荔神色難免比變差,但還是只能笑著道:「孫大人說笑了,長荔不過是按照陛下和稽南侯的吩咐辦事而已,都是為了百姓,長荔受點苦無妨。」
「哦,那便既按照謝大人的意思引水開渠。」
「既是謝大人提出的好辦法,那此事便全權交給謝大人。」孫延年幽幽道,然後他又將視線轉到梅洵雪處,「小侯爺覺得如何呢?」
梅洵雪嘴角微勾:「此事著急不容那麼多商議,既是謝大人提出的辦法自然是考慮周全,也與我不謀而合。眼下火勢靠人力已經是難以控制,減少百姓傷亡以及進一步經濟損失才是至關重要的。孫大人年事已高,便與陳縣令一同在這兒指揮調度。」他話鋒一轉,「我記得孫涯在國子監的時候便攻於水利一事,便叫他與我們一同去南疆可好呢?孫大人。」
「涯兒——孫涯還小,也並未有實際經驗,若是在旁反而妨礙了二位的進程那可就遭了,便讓他與老夫一起。」孫延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梅洵雪打斷。
「孫涯不也到了快與陸姝成婚的時候,怎麼孫大人還說小呢。而且若是此番能夠成事,屆時在永帝面前不是更顯他少年才幹嗎?」他收了收袖口,才來不一會,袖口處的白色皮毛就已經沾染了空氣中飛揚的黑色塵土,毛尖也變得粗糙堅硬。
「況且此行不有長荔嗎?孫大人在擔心什麼呢?」
梅洵雪說話之中已然帶了威懾的意思,甚至忘記了麻煩的繁文縟節,「不然永帝為何就指了孫涯一同來呢。」
「還是孫大人覺得,只有本侯可以隻身犯險呢?」
孫延年花白的眉頭輕皺,精明一輩子的他自然不可能以身去犯至高無上的皇權的,只是這梅洵雪一直都拿著永帝來壓著他,話里話外都好似震懾他,說他不過是皇帝腳下的一條老狗,得了聖恩才能永葆榮華富貴。
可他梅洵雪有算得了什麼。
憑此前舊部的一句話就能真的做那鄞王的後代,享千戶的食邑嗎?
孫延年輕哼一聲,心中始終忐忑,卻陡然生出無可奈何之感,但皇命難違。
但料梅洵雪興不起什麼風浪來,隨他去鬧吧。
「如此,那便勞煩小侯爺照顧一二了。」
「那是自然。」梅洵雪應下,順手倒了杯解渴的茶水,苦澀難喝,他微微皺眉,將茶碗放下,抬眸道,「我與孫涯本就是國子監同袍,孫大人可是把本侯想得太過睚眥必報了,冬日宴上,我還記得喝了他一杯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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