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貫穿胸膛,瑺毓抿唇可身體仍被寒意凍得不斷發抖。
「梅洵雪,師尊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你最終依舊決定入魔,你——」
梅洵雪拔劍而起,冷冷瞧著地上的瑺毓,「師兄你總說,都是為了我。」
「可我究竟錯了嗎?」
「我自認為,我此前所做從未愧對過師門,縱使你斬斷我四肢,獨留我一人百年,我也覺得你是為了大局。」
「可為什麼,我的雙親仍被戕害、仙門百家無人肯收留我、將我棄之如敝履,如你所言,你曾照看過我,怎會不知我靈力散盡毫無自保能力呢。」
「這便是你所言的大道。」
梅洵雪又道:「你總說謝長荔並不是你,是啊……他的確不是你,他只是你的一縷魂魄而已,自然承載不了你的惡毒,只是我死後才徹底看清你。」
白衣如故,紅衣染血,終不似少年。
瑺毓能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冷去。
憶往昔,他也曾是風華絕代,哪裡和惡毒二字有任何干係,他作為大師兄,明明是最疼愛他的小師弟的。
為什麼最後會成了這副水火不容的局面。
他太貪心了嗎?
在梅洵雪第一次勘透劍意的時候,他理應是欣喜的才對,但為什麼胸膛卻像是出現了裂痕那般。
他是師兄啊,怎麼能妒忌師弟呢。
眼瞧著梅洵雪長大、修為日日增長,在修行上面的天賦越發明顯,他心中的裂痕也越來越大。
師尊看出他的不寧,便叫他去清心閣中閉關。
可心魔難滅,這股妒忌成了他內心最不堪的存在,他甚至分不清這是獨占抑或是愛欲。
梅洵雪對他的依賴越來越明顯,他心口的不耐也無法掩藏。
他知道梅洵雪對他的情感並不一樣,並不能用簡單的雛鳥心態去形容,他知道自己在梅洵雪心中的是特別的,心口處的裂痕又被填補了些許。
可慾壑難填,他想得到的東西不僅僅只有這點。
他想要立於世人之巔,想要成為人人的敬仰的存在,可他並不是不世出的天才,努力和汗水換不回天賦者的一指。
後來他發現居然有機會可以攝奪梅洵雪的一切。
……
心魔如此,他本就該萬劫不復。
其實如果他放任梅洵雪和那個凡人糾纏的話,梅洵雪早就會魂飛魄散,哪裡還輪得到如今雙方對峙的局面。
可問瑺毓後悔嗎?
瑺毓並不後悔。
謝長荔的一生算計多多,就如同他籌謀一般,他和謝長荔是不相像的,可也是最相似的。
他無法宣之於口的情,謝長荔替他說了。
他無法做的事情,謝長荔替他做了。
清風挽明月,明月送歸塵。
「瑺毓,你不是問為什麼我會愛上戚夕嗎?當你握著我的手將劍刺入戚夕胸膛的時候,你不是很暢快嗎?你應該是記得的吧。」
梅洵雪握住歸一,他輕喘著氣,身體上的九個孔洞還沒有完全恢復,可見森然的白骨和新鮮臟器,他舉手之間周身黑氣上涌,頃刻間黑雲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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