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心裡暖了暖,溫聲安撫他們:「打完針就好多啦。沒事的爸爸,你們來回不方便,明天我還要輸液的,去外面吃好啦,會吃乾淨的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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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液要輸三天。
第二天趙曦亭悄沒聲就來了。
來之前他問她在哪。
孟秋說在打針。
沒幾分鐘趙曦亭就出現在了醫院輸液大廳。
孟秋徑直看向修長的身姿。
消毒水瀰漫的白色燈影里,玻璃有點反光,那點反光擔在趙曦亭肩上,稀稀落落漏出山崖殘雪的冷寂。
趙曦亭的長相太出眾了。
孟秋大概一輩子都會記得。
但在此刻,他陌生得像一張她從未見過的畫。
時間和面容在軌道上各歸各,重合在一起就變成了新的人。
她聽到耳畔小孩子打針的哭聲,再眨眨眼,還有人咳嗽。
她定定地望著他,仿佛是周遭病氣里最健康的一抹。
趙曦亭姿態矜貴,自然不少人偷瞥他,他過來孟秋面前,說的第一句卻是,「怎麼低頭了,不想見我啊?」
「讓人給你單開了病床,去躺著。」
孟秋坐到病床上,沒有立馬躺上去,看著桌几上擺了一束很好的花,白的粉的都有,她認不出名字,不是玫瑰和百合,聞著很淡雅,多半有些安神的功效。
為這抹安神,她不知怎麼看得煩躁,連病房也不想待了。
她垂睫兩隻手迭在一起,針管上的膠帶沒有黏好,她右手慢騰騰磨著翹起來的地方。
趙曦亭俯身想抱起她,要把她放到床上,孟秋像魚一樣滑開,他哪會給她拒絕的機會,兩隻手牢牢擒住她的腰,長腿也一起往床上跪。
孟秋手臂搖擺推他,輸液袋晃起來,趙曦亭就停下了,兩人保持半抱半推的姿勢。
他鬆開手,等她坐正,手想搭在她肩上,像要摸她的頭,孟秋側了側,連碰都不讓他碰。
趙曦亭神色寡淡地俯視。
孟秋不敢看他表情,抿唇撥弄床單上的帶子。
趙曦亭蹲下去給她脫鞋,扼住她腳踝,不讓她動。
要不是她手上在打針,應該也是掙脫不得的下場。
趙曦亭兩隻手撐在她兩側,俯身,垂眼盯她睫,幾乎抵住她額頭,篤定道:「在怪我。」
孟秋頂著他的寒氣,頭不敢抬,但不知從哪兒冒出一股勁,輕聲說:「哪兒敢呀。」
「為什麼不敢呢,孟秋?嗯?」趙曦亭手放在她的腰上,把她壓向自己,輕輕捏起她下巴,「你是我女朋友,為什麼不敢?」
孟秋想起睡不好的那幾晚,醫生說,如果不是受了驚嚇,抵抗力下降的話,她也不會燒得那麼厲害。
她已經很努力不怕他了,也很努力在遷就他了。
她真的很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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