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並無異色,「這是好事。」
荷露起初並不明白自家娘娘這話的意思,有貴妃那樣的人在,哪裡會是好事?
直到見著皇上的態度。
皇上並未讓貴妃一同坐下,而是吩咐她站在一邊侍膳。旁邊還有不少伺候的宮人將這一幕看在眼裡。
皇宮規矩森嚴,即便位至貴妃,也仍只是妾,想要上桌吃飯需得皇上這個主子同意才行。
貴妃恨得手抖,卻仍舊只能賠笑。
一頓飯吃完皇上跟著自家娘娘回未央宮,貴妃灰溜溜地離開,不知私底下得惱成什麼樣子。
經此一事,宮裡那些站隊貴妃的人,自然少不得要重新謀算,貴妃是不是值得他們押寶。
荷露回憶起自家娘娘一直以來對貴妃的縱容,驚覺自家娘娘是特地下了一盤棋。
她本以為自家娘娘是不敢教訓貴妃,原來是想借皇上之手。
第二日貴妃稱病告假。
荷露等請安的嬪妃離開後問,「娘娘之前是有意對貴妃寬讓的?」
「尋常嬪妃左不過仗著家裡的勢力,便是尊如白淑妃,也只需恩威並施讓人挑不出錯處即可。」
皇后說完這話看著鏡中仍略帶病容的自己,塗上口脂繼續道:「但貴妃不同,她有太后撐腰,事事皆借著太后的名頭。本宮不能明面上打壓她,留下不敬婆母,忤逆不孝的話柄。不如讓她得意忘形,自掘墳墓。」
若是她一開始就教貴妃規矩做人,皇上哪裡能知道貴妃的肆意妄為,興許還會看在貴妃情深意切的份兒上,對她另眼相待。
這宮裡真正能決定生死禍福的除了天意,便唯有皇帝,只有貴妃徹底惹怒了皇帝,才是她衰亡之時。
就算……自己活不到安兒長大成人那天,繼後也絕不能是貴妃。
「什麼時辰了?」
「回娘娘的話,已過巳時。」
「讓乳母把三皇子抱來,咱們去瞧瞧寧昭容,抄經一事是委屈她了,想必見著三皇子能寬慰些,這孩子最能逗人開心。」
荷露面色稍顯猶豫,「您總叫三皇子親近寧昭容,將來皇上若將三皇子還給她,豈非……」
皇后不以為意,「就是要這樣才好,如此……嫡子便只會有安兒一人。再者本宮也不願做那斬斷母子緣的惡人,貴妃作威,本宮施恩,宮裡的人才能看清孰是孰非。」
蘇棠見皇后親自來自己宮裡多少有點受寵若驚了,比蕭景榕來時還緊張,趕忙起身行禮,讓宮人備好茶點。
顧著皇后身體不好,又叫人特意多加幾個軟墊,防止久坐疲累。
「你坐下陪本宮說說話就是。」皇后抬手示意她坐下,「你也有幾日沒來看力寶了,瞧瞧又長出了一顆新牙。」
蘇棠不是不想看,只是太后和貴妃時時刻刻盯著後宮的動向,她老去皇后宮裡看孩子,屆時再給她們找到發難的由頭。
自己遭殃不說,說不定還得影響皇后和孩子。
畢竟她在自己宮裡什麼都沒做都能禍從天降不是?
蘇棠掰開力寶的小嘴一看,果然長出了上下兩顆小白牙,可可愛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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