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這個始作俑者自然也沒能倖免。
她費勁地合上窗扉,顧不上自己,趕忙拿出手帕替蕭景榕擦拭。
蕭景榕在外面走了一圈都沒被雪糊臉,沒曾想進到內室反而遭殃,又好氣又好笑,還失了面子,最後只能故作嚴肅地等眼前人給他擦乾淨。
蘇棠尷尬找補,「那什麼……皇上可曾聽過『今朝若得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蕭景榕微怔。
眼前人這話聽著諂媚,細想其間深意何其悲涼。
若是真能「共白頭」,又何須以「同淋雪」作比。
皇家人薄情,他親眼見到父親和嫡母從琴瑟和鳴走到形同陌路,據說他的生母也不過得了父親幾日恩寵便被拋之腦後。
他自認並不比父親多出幾分痴情,好比皇后孱弱,他早便做好了她有朝一日會逝去的準備。
可他竟從未想過眼前人會有離開之時。
「如此,合該多淋幾場雪才是。」蕭景榕眸光深邃,似要將人吞沒。
蘇棠一個激靈,生怕這死男人真抽風讓她出去淋雪,外面怎麼也得是零下好多度。
她拉上蕭景榕的手,擠出一抹甜笑,「此時若有君在側,何須淋雪作白頭。」
蕭景榕這才神色稍緩。
……只是等到了床上,蘇棠才明白這死男人根本沒完全消氣,雖然不知他是氣她弄了他一臉雪還是別的什麼。
第二日蘇棠不出意外地起晚了,好在過年這幾天不用請安。
不過宮裡辦了場宴,她也不能賴床太久,麻利起來收拾好便趕過去。
等眾嬪妃到齊,蕭景榕和皇后等才姍姍來遲。
皇后頭頂沉重的金冠,在荷露的攙扶下入座,腳步肉眼可見的虛浮。
蘇棠知道皇后的病一到冬天就發作得特別厲害,前段時日去探望過幾次,發現嚴重時她連下床都困難。
她不好具體問是什麼病,反正看著很揪心。
就連這次的宴席都是貴妃和白淑妃在帶頭操辦。
如今的後宮因為皇后被迫放權,可以說是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
眾嬪妃看著比之前和睦了不少。
最初進宮時鋒芒畢露的貴妃開始安心在自己宮裡養育六皇子,鮮少主動出來找茬。
白淑妃倒是跟以前一樣,經常借二公主的名義讓皇帝去她宮裡。
宋賢妃喪子之後沉默了不少,多數時候都是她的庶妹宋才人在人前蹦躂。
蘇棠至今沒弄懂蕭景榕縱容這位宋才人,卻又並未太過寵愛她的理由是什麼。
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盯著後位。
總有種風雨欲來的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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