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阮星仰面看他，從這個角度看，天高雲闊，白皚皚的陽光從他頭頂傾落，當真像是從雪山上走下來的神。

她眯著眼，鬼使神差地開口：「宋謹行，要不要一起躺會兒？」

他由上而下看著她，仿佛看進她眼底，最後還是笑了一下，伸手把豎到下頜處的領口往下一拉，唰的一聲，拉鏈被拉到底，他把衝鋒衣外套脫了下來，露出裡面寬鬆的黑色毛衣。

鍾阮星一下坐起來：「你幹嘛！」

宋謹行趁勢把衝鋒衣墊在了她身下的雪地上：「躺吧。」

他率先躺下去，支起一隻手臂枕著頭，眯眼看著頭頂遼闊的天空。

鍾阮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又慢騰騰的躺下來：「你不冷嗎？」

宋謹行說：「還好。」

鍾阮星覺得這樣躺著好舒服，也不想動了，於是開口大喊：「佑佑！」

正在前方小樹林堆雪人兒的鐘佑噠噠噠跑過來，聽見姐姐說：「去把帳篷里的小毛毯拿過來給哥哥蓋上。」

鍾佑：「噢！」

她一搖一擺地跑回去，很快抱著小毛毯跑回來，蹲在宋謹行身邊認認真真給他搭蓋在身上，宋謹行笑著抬手揉揉她腦袋。

鍾佑蓋完毛毯，蹲在他們身邊好奇地看了一會兒：「哥哥，姐姐，你們為什麼要躺在這裡？」

問得好。

鍾阮星胡扯：「這裡天空最好看。」

「是嗎？」鍾佑歪著腦袋想了想，下一刻，原地躺下。

鍾阮星：「……」

宋謹行：「……」

好在她很快爬起來，嘟囔：「明明就一樣！也沒有很好看！」說完，跑回小樹林繼續去堆雪人了。

身旁傳來宋謹行低低的笑聲，鍾阮星轉過頭去看他，理直氣壯地問：「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看天空更好看嗎？」

宋謹行輕咳一聲，認真道：「我也這麼覺得。」

於是兩人都不再說話，靜靜看著絲絲縷縷的雲朵在天空間飄過。雪花靜謐地撲向大地，落滿他們的眉間發上。

不知過去多久，鍾阮星突然開口，她的聲音帶著不太確定的猶豫，像是思慮了很久，終於試探問出口：「宋謹行，你知道我要去參加戀綜嗎？」

宋謹行閉著眼緩緩睜開：「知道，昨天在車上你說過。」

鍾阮星遲疑了一下：「那……」頓了頓，一咬牙，直接問：「你希望我去嗎？」

宋謹行偏過頭來看她。這樣躺在一起，她的臉頰近在咫尺，能看清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還有已經泛紅的耳廓：「不是已經簽了合同？」

聽到他這麼問，鍾阮星有點惱怒。有對他的，也有對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