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茬,明嫿有些心虛了。
裴璉方才一直坐在馬車裡,估摸是看到,或是聽到了。
「是,他說是謝禮。」
蝶翼般的鴉黑長睫輕顫了顫,明嫿的聲音也不覺小了:「我說了不用的,但他實在太客氣了,我也不好意思讓人干站著,就收下了。」
話說到這,她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裴璉先前的質問。
她愕然抬眼,「你以為我懷裡抱著的,是他送的禮物?」
裴璉:「……」
靜了兩息,他面無表情道:「雖是誤會,卻也不算完全冤枉了你。」
明嫿見他明知是誤會,卻還這般態度,心底也憋著一口氣,板起一張酡紅臉龐:「人家好心好意送我生辰禮物,怎的到你嘴裡就成了私相授受?你未免將人想得也太無恥了。」
「好心好意?」
想到前些時日聽到的那隻言片語,裴璉冷嗤:「又是馬球賽又是抓兔子,現下又巴巴上趕著送生辰禮,原來你信中所說的有趣,便是這等的有趣,難怪樂不思蜀,不想回長安了。」
他本就冷著一張臉,語調平平地說出這話,嘲諷之意竟是更濃。
明嫿這輩子哪受到過這等冤枉,一張雪白小臉都漲得通紅,看向面前冷若冰霜的男人:「裴子玉,你…你……」
想要反駁,可話到嘴邊還沒出口,淚珠兒便不爭氣地從頰邊滾落。
「啪嗒」一聲,一滴淚落在膝頭的紅底灑金繡羅裙上,霎時洇了一小團。
裴璉沒想到她竟然又哭了。
一貫清冷從容的臉龐也閃過一抹無措,不過轉瞬,他就擰起眉頭:「好端端又哭作甚?」
「哪裡好端端了,我過個生辰,你不陪我也就算了,一見面就凶我,冤枉我,教訓我……我本來高高興興的,都怪你……」
明嫿試圖克制眼淚,卻也不知是這些天的失落積攢太久,還是喝了兩杯酒,酒壯慫人膽的緣故,總之她淚眼朦朧瞪著面前的男人:「裴子玉,我……我真的再也不要和你好,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說著,一抹眼淚,拍著車壁:「停下,停下!」
外頭驅車的太監和隨行的侍衛一早便換成裴璉安排的人手,如今聽到車內的動靜,皆是愕然。
這怎麼聽著不大妙啊?
遲疑片刻,趕車的太監問:「殿下?」
裡頭似是傳來一聲悶哼,而後才是太子低沉的嗓音:「繼續行駛。」
太子的命令無人敢違逆,太監悻悻地應了聲「是」,繼續揮著馬鞭朝前。
光線昏昏的車廂里,明嫿被裴璉抱坐在懷中,男人長臂牢牢橫在她身前,而她正低頭咬著他的虎口,扭動著身子要出來。
裴璉鐵青著臉色,嗓音沉沉:「別胡鬧了。」
明嫿仍掙扎著,直到口腔里瀰漫著一絲鐵鏽味,她才停下掙扎,心頭惴惴地偏過臉。
這一看,便直直對上男人幽沉的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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