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反應, 腰肢便被攬住。
那隻長臂稍微一使勁兒,她便連人帶被子撞進一個熟悉的溫熱胸膛。
明嫿一怔, 下意識想躺回去, 握在腰間的大掌收緊,頭頂也傳來男人磁沉的嗓音:「不裝睡了?」
明嫿:「………」
咬了咬唇,她去推他的手:「你放開。」
裴璉沒放, 頭顱微低:「還在為傍晚之事生氣?」
明嫿推搡的動作一頓,下一刻, 又推了起來:「沒什麼好生氣的, 你說的是, 是我不知規矩, 是我的錯, 我不該收他的賀禮, 就該丟在地上踩兩腳,順便警告他下次再來尋我, 我就……我就砍了他的腦袋!」
最後一句話是上回小公主說的,此刻由她嘴裡說出來,裴璉不禁擰了眉頭。
乍一聽她前兩句,還以為她有所長進了,直到她越說越荒唐,方知還是氣話。
裴璉沉默良久,才道:「今日是你十六歲生辰,孤不想與你爭辯,更無意叫你傷心落淚……」
稍頓,他鬆開她的腰,嗓音也放緩些許:「傍晚那陣,孤的語氣若是重了,且與你賠罪。然就事論事,的確是你失了規矩在先。所謂妻賢夫禍少,反之亦然。若往後孤有任何失儀逾矩之舉,你能及時糾正,孤也會欣然接受,並感激指正。」
「你是太子,怎會有錯?」明嫿扯了扯嘴角:「我小小女子,可不敢在你面前班門弄斧。」
裴璉實在不擅長分辨女子的氣話里,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但她這兩句話,他皆不贊同。
「人無完人,太子也是人,是人便會犯錯,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遑論太子?」
昏暗床帷間,他語氣認真,不疾不徐:「其次,女子也是人,從古至今賢德有能的女子不在少數,你何必妄自菲薄,以小女子自居?且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只要你是占理的那一方,便是無才無德,非男非女,便不懼質疑。」
明嫿沒想到自己不過一句陰陽怪氣,他竟當真了,大深夜裡還給她上了一堂課。
木頭,真是塊呆木頭!
她氣得胸口都劇烈起伏,剛想說一句「可顯著你能耐了」,轉念一想,看來姐姐說的沒錯,這樣的木頭也許只適合找個賢妻搭夥過日子,實在不是談情說愛的對象......
是她人傻了,明明想吃荔枝,卻摘了顆山楂。
吃到山楂又酸又澀不及時放下,卻還異想天開想把山楂變成荔枝那樣甜。
荔枝就是荔枝,山楂就是山楂,怎能變成一樣的呢?
反之,對裴璉而言,她就是荔枝。
對於不嗜甜的人而言,荔枝太甜了,遠不如山楂酸澀開胃,健脾益氣。
她胸無大志,渾渾噩噩,註定也變不成他心目中合格的太子妃。
與其如此,長痛不如短痛,早早的一拍兩散罷了。
想通這一點的明嫿只覺靈台清明,思路開闊,唯獨心底深處有一絲的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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