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小娘子個頭不大,氣性不小。
不看他一眼,也不和他說一句話,甚至他主動與她搭腔,她也置若罔聞。
實在是愈發膽大。
眼見她又提壺倒了杯桂花露酒,他濃眉一擰,終是抬手止住:「你已經喝了五杯。」
明嫿仍是不看他,只握著酒壺與他較著勁兒:「才不要你管,你鬆開。」
「明嫿。」裴璉沉聲低喚:「別胡鬧。」
這句「明嫿」喚得明嫿心裡一酸,她垂眸:「殿下還是喊我謝氏吧,我可配不上您這般親密的稱呼。」
說罷,手腕使勁兒,偏要倒酒。
裴璉下頜微繃,礙於場合,也沒再阻攔,由著她倒了第六杯酒。
只是在她喝下之前,他肅聲望著她道:「喝酒誤事,你若喝多了頭疼,明早起不來送你兄姐,莫怪孤沒提醒你。」
明嫿握著酒杯的手一頓。
再看杯中清澈馥郁的美酒,頂上懸掛的圓形宮燈,好似一輪明月投影在杯中。
中秋,正是一家團圓的好時節。
也許這便是老天爺冥冥之中的指引,讓她在中秋之前發現她和裴璉並不合適,及時分開。
「不必殿下提醒,待會兒我就去找母后,和她提和離之事,也好趕在明日與我哥哥姐姐一道回家。」
明嫿思考了一個白天,還是覺得她無法做到像姐姐那樣,和一個對自己毫無感情的男人搭夥過日子。
更別說,她還要與他做夫妻之間親密事,與他孕育孩子,與他共度餘生幾十年……
她做不到。
她受不了枕邊人的漠視與無情,她更受不了自己無法控制的心,她怕自己在不知不覺的相處里深深愛上他,可他仍是無動於衷,冷淡以待,那她這一生將會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裴璉沒想到她竟然又提起和離。
他凝著她酡紅微醺的側臉,嗓音沉沉:「那日在西殿,孤與你說的話,你可曾聽進隻言片語?」
「我知道你說得對,也明白你說的那些道理,可我做不到。」
明嫿眸光閃爍著,也不知是酒意上來了,還是今日一過便要與他分開,她捏緊手指,終於仰起臉,今夜第一次正式與裴璉的目光對上:「裴子玉,我不是你。」
「我沒有你的理智、冷靜和自制力,我就是容易情緒化,愛哭愛笑,有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我喜歡一個人就很喜歡、非常喜歡,恨不得掏心掏肺對他好,討厭一個人我也很討厭,見到他就煩,再也不想見到他……」
她說著說著,有些哽噎,眼底似也有淚意。
裴璉見狀,面色一凜。
也顧不上其他,高大身軀朝明嫿傾去,遮擋在她面前。
「先別哭。」
他頭顱低下,在她耳畔低語。
也不等明嫿反應,腰肢便被男人的長臂攬住,下一刻,幾乎是被他直接抱了起來——
並非打橫抱起,而是攬腰抱起,男人另一隻手又將她的腦袋按入他的胸膛。
從外人的角度看去,就好似明嫿喝醉酒,體力不支倒在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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