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兒大不由爺,朕該說的也都說了,之後要如何做,便看你自己了。」
永熙帝說著,又掃過裴璉微陷的眼窩,沉沉嘆口氣:「勤政是好事,但也注意著身子。」
裴璉稱是,見皇帝再無其他吩咐,他才躬身退下。
「劉進忠,你說他這是真放下了,還是在自欺欺人呢?」永熙帝輕敲長案,問著身旁的太監總管。
劉進忠也不敢背後妄議太子,訕訕笑道:「奴才一個無根之人,哪知這些男女風月之事。」
話落,便見永熙帝飛來的一個冷眼,劉進忠嗆了下,忙道:「不過奴才聽說,太子疲於案牘時,常常對著書房裡一副墨荷圖出神。」
「墨荷圖?」
「是,據說是太子妃送的。」
「……嘖。」
永熙帝道:「沒出息。」
從前他想皇后了,想盡辦法都要將人弄到面前。怎的到了長子這,那謝家小女明明就在東宮,他寧願對著一副畫發呆,都不親自見一面?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該放下身段時不放下身段。」
這要不是他的親兒子,他都要撫掌啐一句,活該新婦不要他。
可那終究是他的親兒子,這婚事又是他一手撮合的,若真的這般無疾而終,他下輩子都要在皇后面前抬不起頭了。
沉吟良久,永熙帝朝劉進忠招了下手:「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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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的空氣里已經有了夏日的熱意。
明嫿與肅王妃在皇后宮裡用過一頓午膳後,便與皇后磕了三個頭,告別。
皇后親自扶著明嫿起身,眼底似有千言萬語,到最後也只拍了拍明嫿的手背,扯出一抹淺笑:「好孩子,往後好好的。」
明嫿對皇后也有滿腹不舍,紅著眼眶,重重點頭,又道:「娘娘也多加保重。」
與皇后告別後,明嫿與肅王妃到了慈寧宮,卻並未進去,只遠遠地磕了三個頭。
許太后年紀大了,又最是重視裴璉,若是叫她知道孫子孫媳成婚一載便要和離,定然愁到睡不著。
磕過頭,明嫿便與肅王妃坐上出宮的馬車。
她此行說是要去驪山行宮養病,實則馬車待會兒出宮停在肅王府,便有宮人替代明嫿坐上馬車前往驪山,而明嫿留在肅王府中,待到一月之後,便隨肅王妃一同回北庭——
為何要一月之後,因著肅王妃好不容易才來趟長安,自要走親訪友,多住些時日,方才不會惹人猜疑。
就在馬車搖搖晃晃即將駛出宮門時,身後響起追趕聲。
「慢些,且慢些!」
馬車裡的明嫿和肅王妃皆是一怔。
母女倆對視一眼,莫不是臨了出了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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