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他在妒。
妒忌,實在毀人理智,催人發狂。
他一邊想殺了魏明舟一了百了,一邊想將明嫿掠回東宮,將她鎖在紫霄殿的寢宮,吻她、抱她、占有她,將她欺負得流淚求饒,叫她清楚她只屬於他一人,旁人不可染指半分。
他是太子,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這錦繡江山都會是他的,何況一個女子。
但這念頭竄動的同時,幼年時,母親憔悴蒼白、支離破碎的模樣便會浮現在腦海。
一個聲音在問,你也想讓謝明嫿變成那樣?
為了你一己私慾。
他不想。
當然不想。
他還是喜歡她紅潤飽滿的臉龐,喜歡她嘰喳雀躍的笑顏,喜歡她靠在他懷中撒著嬌喚他子玉哥哥。
嗔笑也好,怒罵也好,流淚也好,總歸還是個活人。
不像裴瑤懷中常抱著的那個磨喝樂,美則美矣,卻是個無魂無靈的偶人。
「是孤唐突了。」
裴璉掀眸,看向明嫿:「但你這個節骨眼上私會外男,也絕非明智之舉。」
明嫿都準備好了一肚子回懟的話,沒想到他竟這般坦然地承認了?
一時間話語卡在喉嚨里,她唇瓣翕動兩下,生生憋得一張小臉通紅。
這男人怎麼不按照常理出牌!
「我怎麼不明智了,我可小心了,連這雅間都是用旁人的名義定的。再說了,長安城裡有幾人知道我沒去驪山,且除了你,還會有誰暗中竊聽我的行蹤……」
說到這,明嫿嘴角輕撇:「上回還答應得好好的,說什麼騙人是小狗,這才過去多久,竟偷偷摸摸做這些事。」
果然男人都是狗,說的話沒一句能信的。
裴璉聽著她句句聲討,面色也愈發緊繃。
默了好陣子,才道:「你若真的遮掩到天衣無縫,孤今日也尋不上來。」
明嫿噎住,又聽他道:「你我雖已在雙親的首肯下和離,但在皇室正式宣布太子妃『病逝』之前,你仍是孤的妻。靖遠侯府此次雖僥倖逃過了被侯勇牽連的災禍,但依舊招眼,你此時約魏明舟會面,就不怕你的身份暴露於眾?」
「還是說,你寧願冒著皇室和肅王府聲譽掃地的風險,也要與這野男人見上一面,互訴衷腸?」
「你胡說什麼?」
明嫿擰起黛眉,若說方才她還有些心虛,現下聽到這句「野男人」也怒了:「我與魏郎君清清白白,從無半分逾矩,你別將人想的那般齷齪!」
裴璉嗤道:「都共處一室,同坐喝酒,這叫從未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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