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水源處，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

來電鈴聲不是自帶的鈴聲，是秦晚霜給柯予初設置的專屬鈴聲。

秦晚霜指尖頓了頓。

唐希感受到了，她不舒服地動了動身子，睜開水霧朦朧的雙眼。

秦晚霜猶豫半晌，右手沒動，騰出左手接了電話。

兩人挨得很近，對面人說話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出來唐希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姐姐。」柯予初甜甜地喊了一聲，「你怎麼不在公司呀，我都在辦公室等你很久啦。」

姐姐，她也喊她姐姐，唐希身上的熱潮像是被潑了盆冷水，瞬間冷卻下來。

「你怎麼去公司了？不是要去錄綜藝了嗎？」秦晚霜深吸口氣，儘量平復呼吸。

「人家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找你嘛。」柯予初在那頭撒嬌，「姐姐以前從不讓我等的，這次也不會例外的對吧？」

秦晚霜看了眼唐希，唐希快速低下頭，不讓她看自己泛紅的眼圈。

都是叫「姐姐」，柯予初和自己可不一樣，唐希自虐地想，柯予初有秦晚霜的聯繫方式，可以隨時打電話給她，更甚至為她設置了專屬鈴聲，那個鈴聲她以前也聽過，秦晚霜總不會漏接這個鈴聲的電話，只是唐希當時不知道對面的是秦晚霜喜歡的人。

「好，等我二十分鐘，我馬上過去。」

秦晚霜這次應得毫不猶豫。

唐希緊咬牙關，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好痛，原來心真的可以這麼痛，痛得一次比一次嚴重。

秦晚霜把手拿了出來，那裡空了，唐希的心也空了，摔下來，破碎了一地。

秦晚霜把地上的睡裙撿起來披在唐希身上。

秦晚霜邊扣扣子邊對她說：「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她說完欲轉身離開，腰被人抱住，唐希頭埋在她小腹上，柔著聲音懇求道：「別走。」

秦晚霜皺了皺眉，聲音恢復平時的清冷，沒有了剛剛的曖昧，她喊她：「唐希，聽話。」

唐希鼻頭一酸，看來也不是誰撒嬌都管用，是要分人的，她緩緩鬆開了手，頭始終低著不敢抬起。

察覺到唐希情緒不高，她大抵知道緣由，秦晚霜低頭在她低垂著的發頂印上一吻，隨即頭也不回地走了。

唐希緩緩抬起頭，那抹白色的身影腳步匆匆地消失在玫瑰園盡頭。

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啪塔啪塔」打在鞦韆上，她第一次哭得這麼凶。

她被拋下了，她和柯予初，秦晚霜定是毫不猶豫選擇柯予初，自己的夢該醒了。

唐希捏住身上碎成幾片的布料，緊緊抱在胸前，玫瑰還在隨風搖晃，幾分鐘前還旖旎的氣息早就被風吹散了。

那幾塊布料根本遮不住唐希的好風光，光潔裸露的後背蜷縮著微微顫抖，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她的淚水怎麼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