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鐘的紗帽胡同寂靜無聲,那盞孤零零的路燈已經昏昏沉沉地亮起,金睞想起那個細雪紛紛的晚上,也是這樣昏昏黃黃的路燈,燈下立著白素寬。
而此時……他忽然頓住了,路燈下出現一前一後兩個人。
出現人不稀奇,但出現的是壯壯他爹。
金睞下意識剎車,然後才反應過來對方未必記得自己,於是又若無其事地騎行過去。
方醒秋和柴大袖著手,一前一後,垂頭喪氣,壓根兒連他這個過路人看都沒看一眼。他們剛才試圖空手套白狼,結果自然是被毫不客氣地攆將出來,今晚怕是連個落腳之處都沒有,哪有心情留意別的。
金睞和他們擦肩而過,這個偶遇讓他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思路——能否利用方醒秋制約方家?比如,把丫囚禁。萬一方家對白素寬下狠手,可以把這貨當人質去對抗。
思路不太成形,不過先跟蹤為上,他心到意到,回頭看看那二位對身後一無所覺,他屏氣停車,掉轉車頭,尾隨其後。
這位大少爺既沒跟軍警或巡警一起,只帶那麼一個蹩腳的跟班,對於孔武有力的金睞來說,這簡直與落單無異。
他慢慢跟進,出了官帽胡同後,那兩位停在街角踟躕起來了,似乎是忽然之間無處可去,袖著手你一句我一句商量著什麼。
金睞見狀,拉開距離停在一株老槐樹的影子下,叼上一支煙,耐心候著。
忽然身後出現一道汽車大燈的極光,金睞因為有老槐樹的遮擋,不是很晃眼,而方醒秋和柴大不同,下意識抬手遮擋,還沒來得及反應,汽車來了一聲刺耳的剎車。
隨即,三條彪形大漢跳下車,徑直朝他們撲來。
柴大脫口大叫:「干什嗎干什嗎!你們要干什嗎!」
同時擺出一個不知算『野馬分鬃』還是『白鶴亮翅』的招式,色厲內荏道:「不要亂來啊,咱可是練過的!」
彪形大漢還真就停住了一下。
然而就是這一小下,柴大掉轉頭拔腿便跑。
一騎絕塵,留下方醒秋原地傻眼。
「這,這是怎說的?」方醒秋道,「敢問三位是劫財?還是……」
「嗵」的一聲,後面忽然上來一道影子,一記旋風腿掃翻兩個彪形大漢,剩下一個被鎖了喉,牢牢禁錮在襲擊者的臂彎內,尖刀抵著喉結,形成了人質。
不是金睞又是誰,他喝道:「叫他們老實點!」
人質傻眼,連忙對正從地上爬起的那倆同夥說:「別別別,別動。」
金睞正要問這些人什麼來頭,忽然其中一個看清了他身上的警服,叫道:「哎呦,敢情是巡警呢,咱是不是誤會了?」
方醒秋這時回神了,道:「什麼誤會?要不是巡警來得及時,你們就對我下手了!」
「啊呀全少爺。」人質忽然這麼一聲,說:「我是順才啊!老太太派我來接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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