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許這話問得突然，他一直都是勸顧淮要冷靜的那個角色，按照他在顧淮面前的性子，他不應該這麼問，反而應該欣慰顧淮的懂事。

水果刀一剜，一塊蘋果果肉從果實上分離。

秦嘉許將那塊果肉給了顧淮。

顧淮有點心虛，不敢說這是封妄威脅之下的結果，他張嘴吃下「我是覺得自己沒必要那麼針對秦念。」

秦嘉許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眼目光落在病床上的顧淮，床上的人手上玩著手機，注意力都在那個發光的屏幕「怎麼忽然想開了。」

顧淮「在山下他之前幫了我很多，再怎麼樣也不能再刁難他吧。」

秦嘉許深深嘆了一口氣，頓時沒了削蘋果的心情，把蘋果和水果刀都放在病床的床頭「所以，你現在是......」

他找不到一個詞可以來概括顧淮對秦念的態度，和解？喜歡？

「怎麼了，你不開心？」

顧淮後知後覺秦嘉許的情緒有點低沉。

秦嘉許深深嘆了口氣「你明明知道的顧淮，我現在只有你了。」

他的話模稜兩可，態度卑微到了極點。

「你完全不用擔心啊，他沒想到回到秦家，你可以安心在秦家，就算秦家不要你，我也會陪著你。」

「這不一樣。」

秦嘉許心中瀰漫著一股悲傷，一種被背叛的悲傷，明明前一天的顧淮還無理由站在自己身後，可是現在的顧淮已經開始幫秦念說話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自己為什麼始終會比不上這個人。

自己引以為傲的一切，現在沒有一樣可以留在自己手上。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不滿什麼，你的一切還在啊，你還在秦家，你還可以做你以前的一切，你為什麼要執著一個不會出現在你世界的人。」

「他怎麼可能不會出現在我世界，我在秦家每一天，都要面對父親異樣的目光，恨鐵不成鋼，怨恨的目光，無一不在提醒就是因為我他弄丟了生意的商單，提醒是我逼走了秦念導致的。」

「現在的秦念在網上的熱度，所有人都拿他和我相提並論，我要怎麼不去和他爭，如果不爭，所有人都知道我在秦家這十幾年，享受了那麼多的資源，最後連一個一無所有人都不如，真拿到不是奇恥大辱嗎？」

顧淮嘆了口氣「我一直站在你身後，為什麼站在你身後，就是因為我覺得你值得，你怎麼反而如此自卑起來。網友的目光又算什麼呢，你見過我在網上在意過誰的評論嗎，那群人就是吃飽了撐的。」

秦嘉許心中油然升起一陣厭煩「那因為你是顧家名正言順的孩子啊，你擁有的那一切不過別人望塵莫及，我呢，如果不是秦家人抱錯，我和那群人有什麼不同，不也一無所有，有一天我要是被秦家拋棄，我的處境只會比那群評頭論足的人過得還慘，我怎麼可能不介意。」

他幾乎嘶吼著說出這些話。

他在賭，賭自己的字字泣血，可以挽回這個十幾年的好友，他以為身為十幾年的好友會理解自己，可是當他抬頭，看到的卻是顧淮眉頭微蹙，眼底帶著疑惑。

顧淮沒有再開口說話，但是秦嘉許卻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