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年間，姜汾在底層弟子之間遊走，心境突破的極快，再加上她的修為本就是被壓制過的，如今一切都達到了突破的條件。

掌門實在不願意看著她這麼浪費自己的天賦。

「我不否認，師妹如今年紀輕輕，越早突破傳揚出去，對宗門的效果越好。」

他毫不遮掩自己的私心，一臉的浩然正氣。

「但從私心裡講，我也是希望姜師妹不要沉溺於自己的愧疚之中。」

愧疚？

姜汾不由皺了皺眉，一段時間之後，又微微緩開，忍不住苦笑一聲。

果然是掌門！

能把一個這麼大的宗門治理的井井有條，眼睛是真的毒。

她對父皇的感情的，確是愧疚居多。

因為從前沒能好好陪伴他，所以讓父皇在那凡人界裡等待了幾十年，差點老死。

所以她現在對待父皇，更多的是一種補償的態度，就算選擇陪著父皇度過這最後的十年時間，其實除了親情，也未嘗沒有愧疚作祟。

姜汾又豈非感覺不到，自己的修為日益精進，如今是突破的好時候。

可她不敢閉關。

她怕！

萬一閉關個三年五載，出來之後，見到的便會是一杯塵土。

修煉到元嬰巔峰，如今已將近40歲。

可對於生死之關，她還是看不破。

「多謝掌門提點……我想想。」

她低下了頭，聲音也變得弱弱的，襯的整個人都多了兩分的可憐。

掌門看的有些心軟，險些改了口。

反應過來之後，他立馬掐了掐自己的手，面上仍然是一副淡淡的模樣。

變異峰的人都縱著她，但他作為掌門，卻不能看著這麼好的一個苗子撮合光陰。

姜師妹如今也才39，還差六個月過生辰，若是順利一些，未嘗不能趕上。

40歲的化神啊！

這裡程碑一樣的消息，會刻入修仙界的歷史之中，成為濃墨重彩的一筆。

就算以後，正元宗不幸覆滅了，有人在說到那位天才化神修士，也會提及，她身後的正元宗。

這是另一種方式的永生！

光是這麼想著，掌門便覺得呼吸粗重起來，心中的激動之情怎麼都止不住。

把這股情緒壓抑下來，他忽然看向那鏡子外面的闖關者，許多十幾歲的孩子攀附著那永不見底的天梯，眼中滿是閃耀的光。

「師妹可還記得，自己第一天來正元的心境？」

第一天……

姜汾的眼神不由空蕩了起來。

那時，她坐在師傅的旁邊，還沉浸在自己會飛的喜悅里，來到這座仙山，除了歡喜之外，還有著一些迷茫。

她那時是怎麼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