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汾甚至懷疑，這所謂的化神心境就是為了讓自己來報恩的。

這次娘親暈的時間格外的久，足足三天三夜，她才懵懵懂懂的睜開眼。

武帝坐在她的旁邊，本是昏昏欲睡，聽到動靜連忙坐了起來，頭髮亂的像雞窩一般，毫無當朝天子的風姿氣度。

「思錦，我以後再也不和你鬧脾氣了，我錯了嗚嗚嗚。」

姜思錦：「……？」

他什麼時候和我鬧脾氣了？

姜汾幽幽的嘆了口氣。

日子就這麼過了下去。

她在這異世界漂浮著，像一抹幽靈一般，偏偏又能給娘親和那龍蛋輸送靈氣。

她飄了一年又一年，看著這凡人界的興衰變化，猶如過客一般不入眼中。

武帝像是從那件事裡受到了打擊，再也不敢和姜思錦鬧脾氣，他真的選了很多妃子，甚至還生了很多孩子。

他只以為之前的事是自己妄圖覬覦神女的報應。

只要神女還他的旁邊，偶爾能和他說上一兩句話，他也知足了。

那沒說出口的愛意，化為了嬋嬋流水，流入江中，雖未消失，卻也藏著再沒讓人瞧見。

本以為這輩子都要這麼無聊的過下去，姜汾撐著下巴逗弄龍蛋，卻突然發現這個蛋上碎了一塊小小的裂痕。

她忽然驚醒。

「你…它…我要破殼了？」

從前在秘境之中，自己經歷過破殼，如今在心境之中，又看自己破殼，她覺得自己的境遇實在離奇，一兩句言語根本到不清楚。

破殼的過程很艱難，那小龍崽崽沒什麼力氣，動兩下就要歇息一會，從清晨到落日，才伸出來了兩個小爪爪，讓人恨不得伸手拉它一把。

姜思錦卻看的很認真，興致勃勃，眼中帶光。

姜汾在一旁看著，忽然覺得安靜又美好。

有這樣的娘親，是她之幸事。

咔嗒一下，小龍崽崽從蛋殼裡倒了出來，她一出來眼睛就是睜著的，腿腳無力，卻能口吐人言。

「你是未來的我？」

看著它那雙似乎能看透世事的眼眸，姜汾挑了挑眉。

在那一刻，一切都仿佛靜止了起來。

姜思錦嘴角依然帶著笑，眼神卻空洞極了。

那龍崽趴在桌子上，聲音奶萌奶萌。

「這裡很好，有父親和母親，如果你想，這具身體就是你的，接下來的災禍再也不會發生，娘親也可以省了抽筋扒骨之痛。」

仿佛很有吸引力，姜汾卻只覺得無奈。

原來從頭到尾，讓她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完這些，是想讓她對這裡心生留念？

她搖頭。

龍崽依舊不肯放棄。

「娘親因為你受那麼多的苦，只要你願意留下來，接下來的苦就再也不用受了，你為何如此自私？」

姜汾忽然目光冷淡，手指點上龍崽的額頭。

「因為，那些苦娘親已經為我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