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國家，街頭藝人隨處可見，許諾不知怎麼的，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抬腳走了過去。

是一個穿著破爛馬甲，頭髮油膩的老男人手裡牽著狗繩，似乎在進行動物表演。

人太多，許諾看了個大概就想走，剛想轉身。

她前面那人似乎沒了興趣從人群中擠出來要走，借著縫隙，也讓許諾看清了裡面正在表演的——『動物』。

那是一個髒的看不出皮膚本來的顏色，瘦瘦巴巴的小孩，他甚至全身沒有一件完整的衣服，這麼冷的天，只穿著條內褲，細小的脖子上被人拴著狗鏈。

他整個人凍的都在發抖，卻被迫趴在地上，男人時不時抬起大腳踹他，逼他學狗叫，稚嫩的聲音引起一眾大人的笑聲。

太荒誕了。

許諾有一瞬間都要懷疑這不是2012年而是更早的奴隸社會。

不然為什麼會有一個看著比狗大不了多少的小孩在遭受這種折磨，還沒人管呢。

兒童協會？警察？都在做什麼。

人群只逗留了一會兒便散了，畢竟一個小孩只會學狗叫實在沒什麼意思。

這也讓許諾更清楚的看到了小孩。

看上去也就四五歲，或許還更小，這個時候許諾才發現小孩不是沒有衣服穿，而是被旁邊的大人給剝掉了。

那個男人見人群散了還在罵小孩：「沒用的廢物，你那婊子媽還能幫老子賺錢，你這個只會吃白飯的傢伙。」

「我不會給你衣服穿了，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孩子，你踐踏了我的仁慈！」

他說話帶著濃厚的口音，許諾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在說什麼。

身後賣手工藝品的老闆突然從店裡衝出來，氣勢洶洶的罵道：「說了多少次，不要擋在我店門口，你這個該死的賭鬼！帶著這個雜種滾遠點！」

男人似乎不敢惹高壯的老闆，聞言嘴裡罵了一句，拽著小孩走了。

小孩跟不上他的速度，整個小身板幾乎都是被拖著走的。

不知為什麼，眼神麻木的小孩走之前，突然抬頭看了一眼許諾。

這一眼，讓許諾心都涼了。

雖然她不知道封時小時候長什麼樣，但那雙灰藍的眼睛她總不會認錯。

誰能想到長大後高高壯壯的男高中生，小時候竟然是這副小可憐樣兒。

許諾壓下怒火，若不是她打不過，真想衝著那個男人的酒糟鼻狠狠來一拳。

【不能衝動，不能衝動】

金手指只有一次，不能用在這個時候。

許諾扭頭進了身後的麵包店，哐哐一通買，老闆見狀，臉上都染上了笑意。

「嘿兄弟，我想問問剛才那個小孩是怎麼回事兒。」

老闆心情很好，自然不吝嗇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開口時難掩厭惡。

「那個混蛋是個賭鬼，讓自己妻子做雞來給自己還債。」

「小孩，是他老婆跟一個亞洲客人的種，那女人想盡一切辦法都打不掉，就只能生下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