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各戶人家是個甚麼情況,他門兒清。
雖蕭護來他們村紮根不過二十餘載,且又與村里人來往的少,他不如知曉村里老姓人戶家裡事那般清楚,可大事情上他還是曉得蕭家的。
蕭護原配妻子亡故,續弦了一個姓秦的娘子,如今蕭護不在家,這小郎來尋他倒是合禮。
但這小郎並非他們村的人,又還空手上門,父母依靠也已無。
他是不必也不多想冒著這冷寒天氣,出去跑一趟他不愛登門的蕭家的,兩句話就能把人打發了去。
可他對這陌生小郎印象還不錯,覺著他面相端正,說話有禮謙遜,又閒的無事還想與他多嘮幾句。
便好親近的拉著祁北南問他的年歲,又問他是否讀書云云。
祁北南自是撿著人肯幫他的說,報了年歲,又言:「母親去的早,跟著父親讀書識文,已是預備要下場謀個童生考秀才,可惜家父病故,守孝不可下場。」
趙里正聽聞祁北南不僅從父讀過書,還有預備下場,眼睛立便亮了,心中更為好感。
倒也不怪他如此,朝廷看重讀書人,予讀書人的待遇豐厚,上行下效,老百姓自對讀書人另眼相看。
可雖知讀書的總總好處,能讀上書前去科考的人卻並不多。
今天下土地兼併嚴重,可不光是土地大宅舍握在權勢之人手中,就連好的教書先生,書本筆墨亦然。
尋常老百姓家中即便寬裕有幾個閒子兒,能送兒郎到私塾讀兩年書,會識字寫字已是了不得,能有下場考個功名才學的屈指可數。
像祁北南這般父親是秀才,自小耳濡目染受學的已是占了天時人和。
讀書人越是難得不易,自然越是香餑餑。
「我那愚兒與你年歲相仿,正也在私塾中讀著書,卻是大不如你,堪才會些書文,幾個字寫得如狗爬,不知何時才有福氣能得先生點頭下場去。」
「里正過謙了,您轄管一村大小事宜,村子井井有條,令郎必是不會差。」
祁北南拍了個馬屁,又道:「父親生前教書授學留得些手書和字帖,說是於考試有所裨益。我與令郎年歲相仿是緣,若里正不嫌,待我安頓下來,開了箱籠贈於令郎,也好相互探討一二書本。」
「何來嫌一說!若是能得秀才先生手書,我那愚兒謝都來不及。」
趙里正心中發喜,連假意客氣推拒一下都不曾,立便應了聲。
他雖是里正有些神通,可在一幫泥腿村漢中也難給兒子尋得些讀書上的好物,祁北南無疑是投其所好送到他心坎兒上了。
趙里正一改方才的閒散,立起身,倒了茶水又端了自己的乾食兒給祁北南用,讓他歇歇腳就引他去蕭家。
蕭家這頭,蕭元寶見祁北南走了便放下掃帚突突跑去屋裡,他站在裡屋門前與秦娘子說外頭來了那麼個奇怪的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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