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那個偏又是好臉裝闊綽的,論誰來都借,外頭倒是都說他是大善人,卻是緊著褲腰帶讓自家人受窮。
如今她瞧蕭家這邊來親戚,巴不得他自覺受了輕怠收拾東西趕緊走了去。
她有些陰陽的道了一句:「你要提前捎封信兒來,蕭叔便去接你了,瞧還讓你自還尋著過來,險些教我以為是甚麼不清不楚的人給關在了外頭。好在是你機靈,知曉去尋里正。」
祁北南自然聽得出秦氏的畫外音,他沒予理會,反而告罪道:「是北南思慮不周,教嬸嬸不便了。蕭叔未在家中,嬸嬸帶著兩個孩子謹慎些也是情理之中。」
秦氏見祁北南說話滴水不漏,繼續說那些怪話也沒甚麼意思,轉道:「有甚麼事你與嬸嬸說是一樣的,你蕭叔在山裡,若在林屋還好尋,只怕去了深山下籠子,那便不好找了。」
她有心想打探祁北南究竟是為著甚麼事來的,到時候也好應對。
祁北南知曉她的意思,但他大抵尋摸了這嬸嬸並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哪裡會與她直言自己前來的緣由。
「是我爹臨終前喚我轉交一物到蕭叔手上,我也不甚明白其中緣由,只怕要蕭叔親自瞧了才明白。」
秦氏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心下不悅,但既這般說了,也不好再追問,便道:「原來如此。那你歇歇腳,里正說了喚人去山裡,咱就只管等著。」
「勞煩嬸嬸了。」
秦氏假意客氣了兩句出了屋,臨近晌午,沒客來也該生火做飯了。
躲在後頭的蕭元寶見秦氏要去灶房,突突就要去幫忙。
秦氏瞧著跑在前頭的小崽子,眼睛一轉:「寶哥兒,你去屋裡與那大哥哥頑去,娘一會兒給你做炒雞卵吃。」
她聲音放的大,故意叫屋裡的人聽見去。
家裡有人的時候她謹慎,待蕭元寶格外親熱,絕計不叫人瞧了不好的說她歪屁股,是個偏心後娘。
平素里定喊蕭元寶幫著燒火的她,今兒轉喚朝哥兒去。
「我才不燒火咧,娘喚······」
懶慣了的朝哥兒不肯去,還巴巴兒的想看祁北南有沒有帶甚好東西來沒,話還沒說完卻遭秦氏凶瞪了一眼。
他立便縮了回去,癟癟嘴往灶屋走。
他心頭埋怨,家裡來客沒帶得東西就算了,他還得幹活兒,倒是不如家裡沒人的時候舒坦。
這朝還要把他後爹提前喚回來,那便更是沒快活日子了。
屋裡的祁北南還真沒心思去留意秦氏在堂屋做的戲。
他瞧著素木桌凳上能寫出字的灰,包袱是暗色的,卻也沒法落到凳子上去。
也並非是前世享了富貴,今打回原形便嫌農家清寒了。
他出身並不高,昔時奔走求學是沒少吃苦的,什麼日子都過得。
可無論穿的是綢緞,還是裹得麻葛,乾淨整潔一直都是他講究的。
他只得把包袱先放在了自己的箱籠上頭,想著用什麼先擦擦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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