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盒子裡安然躺著的雲紋銀鎖,與之相配的另一枚他還替小寶給保管著。
當年他與髮妻在祁家,兩家人喜悅的定下婚事,恍然已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那些人去的去,竟已孤只他和祁北南一個孩子在了。
他看向地上跪著的少年,背脊直挺,眸光格外堅定,堅韌的不似少年人。
倒是教他許的那一腔諾更有了幾分說服力。
蕭護雖是個粗人,但也知曉當今科考何其不易,尋常人家的子弟要想考中些功名傍身,更是難於登天。
為此,他心中覺著祁北南這番諾言,只怕是難以成真。
不過他本也不慕什麽富貴,若祁北南真能有些功名,自然是好。
可即使不能,他已經讀過不少書,識得字會書寫,往後要學些輕鬆的手藝營生也容易。
當個帳房先生,或是在書坊中,書院私塾里打雜做事,也都能養家餬口了。
往後元寶跟著他過日子,能吃飽穿暖,便不算差。
蕭護看似不是個謀計事的,可對於這般大事情,他心裡卻有桿秤,謀計得清楚。
他合上木盒,轉去將祁北南扶起。
「我與你爹娘交好,即便是沒有這樁婚事,如今你孤兒無依,我也當庇護。祁秀才臨終將你託付給我,是他信得過我。」
蕭護看著祁北南:「你有志向我高興,可也不必做那般大的許諾來,教你肩膀上擔子重,什麽三年能成不能成的,只管安心住下。」
「我常在外頭,小寶年幼,你若在家能替我照看一二,我也更寬心些。」
祁北南見蕭護答應,也是卸了好大一口氣,他鄭重道:「叔父放心,我定然照顧好小寶。」
話音一轉,他又道:「只是嬸嬸那頭……」
蕭護擺擺手:「你安心,嬸嬸是個賢善的人。她也是苦出來的,我與她說明白,她定然會體諒理解的。」
祁北南聞言微微一笑,瞧他這丈人是還不知秦氏的面目,對著那張良善的假麵皮覺著她好呢。
但他未言秦氏的一句不是,反而順著蕭護的話誇讚:「有蕭叔這話,嬸嬸定然是親和好相與的。我見小寶性子有些內斂,若非嬸嬸如此的人,如何看顧體貼得好小寶,我往後必當尊著敬著嬸嬸。」
祁北南曉得了秦氏甚麼性子,哪裡會答應家裡頭住進個外人來,必不會如蕭護說的那般體諒。
他來了,秦氏定然覺著多一張嘴吃用,平添許多花銷。
這且不說,要緊的是他已經十歲,又讀過書,再不是蕭元寶那般四五歲,甚麼都不懂的孩童,輕易就能拿捏得住。
便是曉得會如此,他才越說些秦氏的好話,將她誇得大度,明理,賢良,高高的給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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