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親所求門當戶對,蕭家與祁家開始本也算是能拉扯對上。
只是後來祁北南高中入仕,仕途不說坦順,卻一直在往上走,門楣越發的高。
蕭元寶農舍人家出身,又不識得字。
祁北南在磷州為官時,初只是個小官兒,蕭元寶來往接觸的官眷出身大多也並不算高,雖是交際之中矮人一頭,常也要受些白眼苦悶氣,與這些官眷來往的吃力,倒也勉強能應對著。
可後至京都,滿地勛貴,官眷的門第、見識實在是太高了,再不是低人一頭所能言。
祁北南越是在官場上得力,蕭元寶反倒是更受人譏諷,笑話。
言他目不識丁,言他一無所長,偏祁北南卻還拿他當做寶,是沒有眼光的人。
如此境遇之下,日子如何又能順心。
蕭元寶少時不光是身體上受秦氏的磋磨,最不好的還是心裡和精神上。
最是長成一個人秉性的年紀里,他與秦氏生活在一處,時時受她打壓,譏諷他不好無用。
如此從未受過鼓舞,沐浴過關愛長大的孩子,便極易養成自卑敏感又怯弱的性子。
蕭元寶後來雖然脫離了秦氏,可性子卻已養成。
成婚後,那些譏誚的聲音再來,蕭元寶無從應對,只覺著自己確實不好,拖了祁北南,教他折了臉面,心中愧疚虧欠,無所排解而積鬱成疾。
祁北南彼時亦是年輕氣盛,一心奔走官途,想著自己站得高了,自便能讓蕭元寶過上更好的日子。
他也並非十全十美,萬事面面俱到之人,哪裡知官眷間的彎彎繞繞,蕭元寶的為難。
官場摸爬打滾多年,祁北南看得太多,方才摸透那些道理,只是為時早已太晚。
如今一切尚早,切再不可再走老路了。
只是性子的養成,以及那些門第見識之事,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蕭元寶年幼,現有了他在身邊,來日方長。
而眼下什麼都不如一個康健壯實的身子來的緊要。
祁北南費了三個銅子兒,尋了鬧市間專跑閒的,打聽了城裡好的醫館大夫。
那跑閒的是個十二三的少年,鼻尖一顆黑痣,拿了錢好說話,還特地引了他們去。
「專幼兒之症,前些日子縣老爺的幼子發了病,請了幾個大夫都治不住,最後還是教這堂子裡的楊大夫給看好的。縣老爺高興,還讓府里的轎兒送楊大夫回的醫館。」
「喏,便是此處了。今日楊大夫不出診,就在寶醫堂里坐診。」
祁北南仰頭瞧了一眼牌匾,無誤。
只是此處地處偏僻,在條不當市的小巷裡,若非熟悉這縣城的還真不好尋。
他謝了少年,那少年說往後若還有要跑閒的便再到今兒那鬧市處尋他,甭看他年紀輕,他打小就住縣裡頭,甚麼都曉得。
祁北南自應承。
他牽著蕭元寶進了醫館裡頭,鋪兒里進出的人還不少,如此小巷中有此生意,可見是有口碑的。
「是拿藥還是看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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