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上的喬娘子瞅著有人與她招呼,走近了來,從腰間上扯出塊帕兒,揩著額臉兒脖子:
「我瞧著要下雨,趕著進村子怕遭雨淋了去,走得我還起了汗。」
「春月裡頭的小毛毛雨你怕甚,這是又往誰家替人相看去了嘛?」
祁北南眉心微動,原是村裡的媒人。
他瞧著模樣,當是私媒,官媒要更神氣許多。
「就咱隔壁村去跑了一趟兒,不過倒也沒白跑,恁姐兒家裡頭相看得起托說親的男子。」
地里的夫郎揚起眉毛:「好事情嘛,定是喬娘子這張嘴會說才成的事兒,教那男子家與你包個厚厚的紅包去!」
喬娘子被說得歡喜,拿著帕兒扇風。
「都是平頭人家,能包多大的紅包去,都勒著褲腰帶過日子咧,我哪裡好要人許多媒人錢。」
「喬娘子就是心善,不然咋村里都喊你說媒。」
喬娘子被捧得樂呵呵的,更願意與那夫郎多說幾句。
「我且不怕與你說,若是有樁媒能說好,當是能得上不少喜錢。」
那夫郎聞言好事兒的湊去前了些:「是哪戶人家的好事情吶?」
「莊子年底上新來了個莊頭,姓朱,他一人來的此處莊子,妻兒都不曾隨著。一人在遠鄉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孤單得很吶~」
喬娘子低聲說:「他這朝想在咱村子附近尋個小的,就照料一二湯水吃飯,不教乾重活兒累活兒。」
「朱莊頭兒有的是銀子使,東家給他的月錢兒厚著,他自個兒還有不少私產,水田旱地屋子,人家都有咧!」
那夫郎聽得心頭熱,忍不住多打聽兩句:「可說要啥樣的?」
喬娘子一笑,頗有些曖昧。
她手在胸脯前虛顛了顛,道:「身段兒好的,知情識趣兒的,要女子。」
夫郎聞罷,自家的哥兒是沒恁福氣了。
便道:「這手頭再是寬鬆,便是莊頭管人管事兒的,那不還是人家的奴僕嘛,且還是去做小的,只怕沒幾人肯。」
喬娘子看穿一般笑道:「寧做富人妾,不做窮人妻,這還是瞧個人緣法。」
那夫郎沒再開口。
喬娘子轉看向一直沒發話的祁北南:「咦,小郎瞧著眼生,是哪家的?」
祁北南客氣道:「山腳下的蕭家。」
喬娘子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麼:「噢~原是蕭獵戶家的吶,就是那個來從外地來投奔叔叔家的讀書人?我還是頭一回見著你。」
她眼兒一挑,走近了些道:「你叔叔如今一個人了,要不要尋個嬸嬸小叔的?嬸兒這當兒空閒得很~」
祁北南想著這婦人消息倒是靈通得很,蕭護與村里人來往的不密,她竟都曉得了自己的來路。
他乾乾一笑,做羞赧狀:「這事兒小輩怎做得主,只怕喬娘子還得親自去問我叔叔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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