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南解了一身束縛,預備上床去睡會兒。
說句大話,鄉試前的考試,他都無需準備,自不必要擠考試前的那點時辰看書。
方才解了腰帶。
門口卻響起了輕微的叩門聲。
祁北南只好又將腰帶系回去,以為是夥計還有甚麼事,不想開了門竟是個乾瘦個矮的男子在敲門,左顧右盼賊眉鼠眼的,像是要做甚麼見不得人的事一般。
「郎君安好。」
祁北南眉心微動:「我可識得你?你有甚麼事?」
男子低聲道:「郎君身子可疲乏,屋中獨一人孤孤單,不妨教個細軟的伺候。身心舒爽了,明兒下場方才出個好成績吶。」
祁北南立悟了這男子是什嚒人物,他變了客氣神色,冷聲道:「既知我明日下場,還來做那暗門子的生意,你好大的膽子!」
男子微哆嗦了一下,賠以一笑:「小郎君歇怒,您不愛人伺候,小的這就走。只實在嬌美可人,茶湯侍弄得,又還略識幾個字。」
祁北南瞅著男子還不死心,竟又推銷,道:「再是多言擾我清淨,信不信我報官。」
男子見此,再不敢多言。
連佝著背悻悻的走了。
祁北南望了一眼,不知這男子是不是還要旁尋客去。
須臾,不見了人影,這才合上了門。
心想這些暗娼當真是張狂,竟如此攬客,且還敢公然招攬進城下場的讀書人。
也真是不怕壞了朝廷的苗子。
翌日一早,祁北南收拾了書箱,前往考場去。
童生試不如鄉試會試嚴苛,待考罷一場,晚間是能各自回去的。
他關門時,見著同層的屋子間出來個穿紅著綠的女子,額間散著一縷發,一身脂粉味兒。
扭著腰,很是有些輕浮。
女子前腳剛走,後腳又出來個提著書箱的男子,約莫三十餘了。
祁北南心中鄙夷,不怪這年歲上了還在童考上打轉。
竟是考前一日都還不給閒著,這般讀書人還有甚麼出路。
縣試由地方知縣主持,需得考上五場。
入考場當日下午一場,後兩日各兩場,也便共考三日。
童生試的頭場縣試,雖考的場次多,可考察的都是十分基本的東西。
無非都是詩詞背誦默寫,解說經義,連策論前幾年都教陛下挪置了府試上。
但凡讀書人將四書五經熟讀背誦,這縣試且都容易過。
祁北南坐在號房中,伸手捏了捏掛在腰間的那枚荷花大鯉魚香囊,露出了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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