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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背靠了官戶,也便是有了背景,經營也就能穩妥許多了。好些官差討要稅錢的名錄是沒有朝廷律令的,也便不敢與有官戶背景的商戶叫板,常言道打狗看主人,話糙了些,理便是這個理。」

蕭元寶微吸了口氣,他是農戶人家出來的,此前與商戶其實接觸並不多。

便是有接觸,人家經營生意的也不會與你閒談起這些私密事來。他只見商戶衣著光鮮,出門不是香車,便是轎子,出手又闊綽,最是過得滋潤。

可又聽士農工商,商排在末端。

今聽得祁北南如此說,他才曉得其間的不容易來。

這樣一說,他倒是更明白了家裡都說了謝絕見客,商戶還孜孜不倦的前來拜見。

他哥哥現在不僅是舉子,還是解元郎,秋闈的頭名,中進士的可能是極大的;而中了進士,不必多言能做上官,且不是芝麻綠豆難升遷上去的小官兒,簡易盤算都曉得是前程遠大之人。

商戶怎能不想抱上大樹。

「再瞧瞧這封呢。」

祁北南閒來無事,見蕭元寶沒有這些事上的見識,也便願意教他再開些眼界。

將來也不會教些蠅頭小利所打動。

蕭元寶便又拆開了一封燙金封面的信函。

這回是個鹽商送上的。

內里說願意所貢獻朝廷的商稅全部奉於祁北南,並另獻上金銀兩箱,三進宅院兒一間,調教極好的揚州瘦馬。

出手比那茶商更是闊綽豐厚。

蕭元寶蹙起秀氣的眉毛:「揚州瘦馬是何物?」

祁北南聽蕭元寶念信時眉頭便不由一緊,如今又見他特地詢問,一時還不知如何答。

「便是一種禮。」

「甚麼禮?還需得調教?」

祁北南默了默,總不能說是揚州那頭的一種馬。

想著也沒甚麼好瞞的,便據實與蕭元寶談:「就是那些家境貧寒,相貌卻生得好的女子哥兒,教有心人買了去,打小的調教,最後再送往達官顯貴手上以供消遣。」

"這些富人不將人作人看,以此戲稱。"

「無恥!」

蕭元寶罵了一句,將那信函徑直丟置去了一側。

祁北南與蕭元寶道:「不僅商戶把人以禮相送,官宦間也不乏有互贈嬌妾小哥兒的。」

「都是些可憐人,命不由己,輾轉於不同人身邊。」

「可還覺著相貌好受人歡喜,全然還是好事情了麼。」

蕭元寶抿了下唇:「我曉得了。」

轉他又看向祁北南:「哥哥怎知道這許多的事?」

祁北南眸子斜動了一下,道:「也是聽人說的。縣學,宴上,酒過三巡總有些人愛侃話,將這些吹噓出來,作為談資。」

蕭元寶心想富貴之人,衣食不愁,當真是會消遣。

他心頭忽的又起了些憂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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