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無需向我道歉，」輕輕搖了搖頭，周映棠有些不安：「謝謝您。」

從小到大，她那位名義上的父母親，從未對她盡過撫養的情誼。

如果沒有周家二老，就算她能平安長大，性格也會歪得不成樣。

所以得知當年顧清霜難產暈厥，周雅威逼利誘護士，用自己產下的死嬰偷梁換柱，害得本就喪夫的顧清霜，因喪女的二次打擊一度無法走出悲傷。

而偷梁換柱的理由，居然是她不願養大和紀行文的孩子，所以親手掐死了那個嬰孩。

衝動過後，沒辦法向紀家二老交代，他們就不能各自逍遙快活，所以才換了孩子拿去交差。

何其可笑。

周映棠實在沒法原諒這個徹頭徹尾自私冷血的女人。

也很難理解，掐死自己孩子、讓另一個母親傷心這麼多年，周雅是怎麼心安理得過過來的。

不過一切都交給法律。

殺人償命，害死一條無辜嬰孩，就夠她用餘生贖罪了。

「……」知道顧清霜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可她還是沒辦法這麼短的時間內喊母親。

看出她的僵硬，顧清霜失落歸失落，面上越發溫柔：「沒關係，你可以像之前，喊我清霜姐。」

血緣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存在，看著顧清霜小心翼翼的試探，不由得生了幾分親近。

只是想起一直牽掛的，她張了張口還是說：「外公外婆不知道周雅的惡行，可以不把他們牽扯進來嗎？」

畢竟周家二老對她有養育之恩，實在不忍讓年邁的他們為女兒買單。

何況他們完全被蒙在鼓裡。

以二老的骨氣，如果知道周雅做了這麼喪盡天良的事兒，只怕當場能親手將她送進監獄。

「不會的，」顧清霜輕輕搖頭，語調十分溫和：「不知者無罪，周雅犯下的罪孽，他們無需承擔。」

「……謝謝，」實在沒想到顧清霜為她考慮得這麼周全，周映棠的嗓音不自覺軟了下來：「您真的很好。」

*

很快，姜修言就知道自家老婆是東滬顧家女兒的身份，一時間頗為詫異。

京都是國內政治中心，東滬則是經濟重心，兩個圈層基本各立門戶。

京圈有四大頂級豪門，滬圈也有。

其中的顧氏，傳聞祖上丞相世家出身，戰爭年代棄文從武，至今一直是滬圈的四大世家。

顧家這一代掌握對外商貿的女總裁顧清霜，在生意場上以雷厲風行的手段，成功讓許多精英聞風喪膽。

姜家也有意與顧家合作，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實在想不到，周周居然是這位大名鼎鼎的顧總的女兒。

比起感慨，現在更重要的是徹底解決沈家。

沈知念敢用一杯酒騙他上床，就該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