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溝通了一晚上,溫聿秋教了他不少東西。他原本菸癮有些犯了,想起答應了南夏戒菸,於是忍了忍,算了。
掛電話前,溫辭讓對他說:「哥,昨天我去求了爺爺讓他放過你,他答應了。」
溫聿秋有些意外。
自從他來了臨城,溫華儒一直在動用人脈對他施壓,沒了京越和溫家做靠山,自然也多了像顧清昶這樣給他使絆子的人。
老爺子想通過這種方式讓他知難而退。
於溫華儒而言,溫聿秋是家族培養出來的優秀的繼承人,他不能接受溫聿秋離開京越,更不能接受他和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人在一起。他們這個階級,需要用商業聯姻來實現權利不會旁落。
所以這個問題幾乎是無解的。
他沒想過爺爺會放過他,溫聿秋問溫辭讓做了什麼,對方含糊其辭。
溫辭讓也沒做什麼,只是在老宅跪了一整夜,他能感覺到,溫聿秋現在生活過得很開心,所以他希望溫聿秋能離開。
他當時對爺爺說——
這個籠子裡關著一隻鳥就夠了。
溫華儒笑:「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沒在外面吃過苦才會覺得這也不好那也不好,如果哪天飯也吃不上了還會想這些嗎?」
「爺爺您說得對,」他是沒有資格無病呻吟的,所以這些年他從來沒表達過自己被家族忽視的不滿。溫聿秋是家族的工具,他連工具都做不了,所以總是在抗拒他們逼迫他成長,「就當我們都是傻子好了,我們做不成沒有感情的機器。」
他說:「我知道我沒哥哥優秀,壓根沒有取代他的資格,但是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他一個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
溫辭讓跪在那裡:「以前是哥哥在承擔責任,以後就讓我來承擔這份責任吧。」
他覺得他是時候該長大了,他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追求的目標,難得溫聿秋能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他希望他們兄弟倆之間有個人能實現自己想要追求的東西。
溫華儒不發一言,任由讓他跪在那裡。
老爺子一直覺得溫辭讓沒長大,根本不把他的行為放在眼裡。直到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家裡的阿姨告訴他少爺還跪著呢。
他拄著拐杖過來,看見這傻孩子還在那跪著,好像他不答應誓不罷休似的。
仔細想了想,這一年內他表現得雖然差強人意,比不上溫聿秋,但是跟他以前相比卻是天差地別。
老爺子是那個時候才對他改觀,發現他真的長大了,會承認責任了。
他看見孫子這樣心已經鬆動了,這時候溫辭讓已經很虛弱了,仍舊不忘記跟他說:「您打壓哥哥他也不會回來的,他這個人認定的路就不會回頭,您那樣做只是在傷害他,僅此而已。他前兩天才進了醫院,難道你捨得您親孫子變成那樣嗎?」
溫華儒聽見溫聿秋進了醫院,問他怎麼樣了,溫辭讓自然是有多慘說多慘,老爺子最後嘆了口氣,說:「算了。」
他算是明白了,溫聿秋是個倔骨頭,喜歡的那個女孩兒也是,甚至溫辭讓也是,他管不了。
這些溫聿秋不知道,但是溫聿秋知道能讓爺爺答應這些。他一定說了很多做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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