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醫拈了根銀針,在酒液中浸了片刻,再拿起時,已然烏黑。
賓客譁然,有人大驚失色道:「滄州與未洲素來交好,怎會有人從中作梗?」
王秋遲沉下臉,他掃了一眼在座神色各異的士族豪門,賓客幕僚,語氣不善:「在我王氏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真是好大的膽子。」
「都尉莫急。」任平生卻開口勸道,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劉煜,微微笑道:「下毒者誰,還未可知呢。都尉難道不好奇,為何這酒,不偏不倚,就被付將軍躲了去呢?」
付祂冷冷開口:「怎麼,我沒被毒死,任公子好像不太滿意?」
「非也非也,鄙人愚鈍,卻也知滄州與未洲私交甚篤,情同一家,這當是兩地上至門閥下至庶民所共知,鄙人著實想不明白,何人能頂風作案,設計謀殺付將軍,當真為不明智之舉。」任平生搖著扇,道。
劉煜按在酒杯上的手微微頓了頓,她將酒杯轉了個圈,倒扣在桌面,響聲清脆,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付祂看著她,眸色微緊。
「任公子的意思是,投毒者另有其人?」劉煜看著他,唇角微揚。
任平生迎著她逼人的目光,恭遜道:「看來這位姑娘也這麼想。」
話音剛落,他就聽見了劉煜冷冷的哼聲。
「無稽之談。」她道。
任平生卻笑而不語,他對身邊之人微微一揖,道:「蔡大人,聽聞今日宴席是您手下的人準備的,這酒的來歷,大人可知曉?」
被喚作蔡大人的男子略一思索,恍然道:「是我手下的那個......」
他思索半晌,愣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嚴二。」
經了旁人提醒,蔡鴻這才一拍腦袋,道:「對對對,是嚴二,這廝老神龍見首不見尾,要不是你一提,我都快忘了他了。」
四座有人偷笑出聲。
蔡氏是當地有名的豪族,王氏初來乍到之時,便是倚靠蔡氏的勢力鎮壓部屬,蕩平州境,建立威望,這才安守未洲,數十年來未曾起亂。
作為交換,王氏須得保證蔡氏嫡親穩居未洲二把手,且未洲軍隊皆由蔡氏所出,大多為盤踞一方的山賊流寇,由蔡氏出錢招入麾下,只聽蔡氏差遣。
王氏空有一州之名而無其實,這也是王秋遲求援滄州的原因。
王氏家主年老,已退居幕後,未洲實際全權由王秋遲掌管。
正逢這一代的蔡氏子紈絝成性,胸無點墨卻好附庸風雅,成日裝腔拿調作文人,惹人笑話,剋扣軍餉飽足私慾,又惹得部下怨聲載道,蔡氏在當地的聲望已江河日下。
蔡鴻漲紅了臉,他氣不打一處來,只能怒道:「嚴二呢?把他叫過來,整了這麼大的么蛾子,他還敢在外面逍遙,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王秋遲喚人去找嚴二。
蔡鴻怒氣沖沖地坐下,他滿面油光,讓人不忍卒睹。
「看著真不像是個腦子好使的。」劉煜搖了搖頭,低聲道。
付祂聞言,冷笑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像是個腦子不好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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