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門客臉色漲得通紅,自小熟讀四書五經之人,最怕有人說他不知廉恥。劉煜這廂一語中的,將他堵得毫無還嘴之力。
見那人息了聲,劉煜才將目光移開。
荊巍見狀,忙斥責道:「愣著幹什麼?你多次出言頂撞將軍,還不快賠罪?」
那人一臉不甘的跪下,給付祂認了罪,之後便一人尋了個偏僻的角落,再也不發一言。
劉煜桌下的手輕輕捏了捏付祂的,見付祂看過來,她還眉目含情的眨了眨眼,那神色中還有些自得。
像是討賞的貓兒般。
付祂這才轉向荊巍,她微微一笑,道:「百姓有所怨言是理所應當的,只是不知大人可否從中轉圜一番,滄州缺糧,百姓也同樣難熬。」
荊巍沉吟片刻,看向付祂的目光有些猶豫不決。
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席間賓客目光炯炯,像是虎視眈眈的狼。
付祂瞭然,這開道放糧之事,只怕比想像中的更難。
許久之後,荊巍嘆了口氣。
「將軍,可容鄙人斗膽一問,將軍與未洲締約僅為糧食嗎?」
付祂道:「締約內容,大人想必已經清楚,何故再問?」
荊巍卻搖了搖頭:「自古有多少合謀皆隱秘,呈現給世人的是一番說辭,隱於雙方之間心照不宣的又是另一番說辭。誰又知道,未洲和滄州聲勢浩大的締約,真的是僅為了哪幾倉微不足道的糧食呢?」
他說著,又兀自歉意一笑:「並非鄙人驚弓之鳥,只是蜀州地處滄、未之間,難保不會成為瓮中之鱉。」
「大人無需擔心。」付祂擺了擺手,她暗自鬆了口氣,看來荊巍的憂慮與劉煜所料一致。
她正色,道:「在大人看來可能只是幾倉糧食,這放在天府之地的蜀州也不足為奇。只是滄州連年災荒,又逢戰亂,民生凋敝,便是幾倉微不足道的糧食,也是滄州人生生世世紮根於此的信念。」
付祂頓了頓,續道:「料想大人的憂慮來自未洲近日異軍突起的新軍。」
荊巍頷首,算是默認。
「未洲的軍隊,我以我的身家性命起誓,不會為我所用,同樣,滄州的軍隊也不會為未洲所用。」
滿座譁然,皆震懾於她這番錚錚誓詞。
荊巍也有些驚愕,他沒料到付祂會發此毒誓,無意間瞥到劉煜面上笑意不減,像是早知如此。
她的妻子還是只會用這種笨方法。
她於心底無聲嘆了口氣,臉上卻笑意不變。
「將......將軍向來言出必行,荊某自然深信不疑。」荊巍無話可說,付祂把這條路堵死了,讓他毫無討價還價的餘地。
「只是......」荊巍話鋒一轉,他仍有些猶疑,席間賓客卻有些騷動,像是在催促他。
荊巍像是下定決心般說出口:「鄙人還有一不情之請。」
付祂頓覺不妙,她環視席間神色各異的賓客,心生一陣寒意。
一旁的劉煜也皺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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