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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她從父作戰,兵敗葉城,大軍倉皇奔逃,而她與父親卻不慎被俘,關入大牢。

那時的朵顏以為他們再無生還可能,畢竟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勝者可對敗者極盡侮辱與虐待殺戮。

直到某一日,一個歲數與她大差不差的少女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垂下來的眼皮半蓋住那雙瀲灩的眸子,也叫她看不清其中的情緒。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付祂,一個高高在上,一個卑賤如泥。

朵顏被稀里糊塗地帶了出去,她抬起眼睛看著付祂離去的背影,心底恨意交織。

「付祂,這就是你給我找的伴武嗎?」她被帶到謝氏府邸,一個水靈的少年好奇地探頭探腦瞧她。

「此人是匈奴俘虜,年歲與公子相近,戰場上表現亦不俗,公子可與她切磋一番。」付祂垂手而立,聲音冷淡。

「哦......」謝清塵瞭然笑了笑,隨即舉起手中的木劍,模樣兇狠:「那便儘管來吧!」

「好好陪公子習武。」站在她身邊的付祂忽地開口,聲音依然毫無起伏:「這是你離開這裡的唯一機會。」

朵顏身軀一震,想轉頭望她,卻被謝清塵撲面刺來的劍刃制住,動彈不得。

「對敵不可掉以輕心。」謝清塵得逞一笑,手中劍勢越發凌厲。

朵顏許久未進水米,瘦若枯骨,腳步虛浮,別說打架,就連拿劍的力氣也全無,更遑論抵擋如此兇猛的攻勢。不多時,朵顏便被謝清塵一劍挑翻在地,雖說木劍並不銳利,卻依然將她本就襤褸的衣衫砍得破爛不堪。

她喘息著倒在地上,身上被木劍刮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眼前一片模糊,只隱約看見謝清塵得意地向迎面走來的付祂邀功。

「這下我可以不用練武了吧?」

付祂瞥了地上苟延殘喘的朵顏一眼,那眼神在她看來就像在看一隻渺小的螻蟻,棄之如敝履。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譬如蜉蝣,朝生而暮死,朵顏覺得,人之在世,不過爾爾,與其苟且偷安,倒不如死個痛快。

她這麼想著,也這麼做了。晚間她被送回大牢的時候,用身上僅剩的銅板向獄卒討了碗毒藥。

一碗毒藥,一分為二,她和阿布共赴黃泉。

天不遂人願,那時她因為飲下毒藥疼痛難忍,翻來覆去打滾的時候,付祂來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果那個時候付祂沒有心生惻隱,也就不會牽連出後面那麼多事情。

禍害遺千年,讓她這個禍害早死早投胎,才是明智之舉。

可那時付祂站在牢外,清冷的月光籠在她無悲無喜的臉上,恍若廣寒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朵顏痛苦而又艱難地睜開眼,看見的便是這番情景。

她被人帶了出去,強行灌下一碗苦澀的湯藥。後來他才知道,那獄卒拿錢不辦事,連給的毒都缺斤少兩,讓她未能一命嗚呼。

「想報仇嗎?」付祂靜靜地看著她,眼中蒙上一層霧,叫人看不真切:「想報仇,就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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