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茉竹覺得自己的腦袋完全不夠用，要是能鑽進前輩心裡，看看她在想什麼就好了。

蘇沁將口中的牙膏沫吐進水池，將口漱乾淨，直起身，看到夏茉竹還是那副呆呆傻傻，心不在焉的模樣，嘴上沾著一圈白色的泡沫，粉嘟嘟的嘴唇跟小嬰兒一樣。

「你再不快點我就要走了。」蘇沁移開視線，白皙光滑的喉嚨上有個小小的結上下滑動一下，兩隻手放在家居褲寬鬆的口袋裡，鼓出一小坨，像是在裡面攥著拳。

夏茉竹醒過神，迅速吐掉嘴裡的白色泡泡，噗嚕噗嚕的像個小金魚。

她漱完口，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還有妝沒卸完，有點著急。

「前輩想走的話就先走吧，我自己在這裡繼續卸妝。」夏茉竹很小聲地說著，一隻腳在地上一扭一扭的，像個委屈的小嬌媳。

「我幫你。」蘇沁說。

「啊？」夏茉竹懵懂地睜大眼。

「我說我幫你，這樣快一點。」蘇沁沒有廢話，拿起兩張倒好卸妝油的小方棉，捂在夏茉竹兩隻眼睛上，十幾秒後，用大拇指腹在卸妝棉上輕輕按壓，讓卸妝油和眼線充分接觸，隨後，才很輕柔地從內眼角向外眼角擦拭，儘量不傷到眼皮上細嫩的皮膚。

雖然她的動作已經足夠輕，但夏茉竹的眼皮還是微微泛起紅，眼尾像是卸掉原本的眼影，又掃上一層紅色眼影似的。

「疼嗎？」蘇沁問。

「不疼。」夏茉竹閉著眼，像個洋娃娃一樣，乖巧地任蘇沁擺弄，「前輩動作這麼溫柔，怎麼會疼呢？」

一段很「糟糕」的台詞。

蘇沁用兩張新的卸妝棉輕柔地擦去夏茉竹眼妝殘留，便開始卸唇上的口紅。

夏茉竹被蘇沁扶著下巴，口唇微張，一張卸妝棉在唇線上緩緩描摹，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裡看，如果盯著前輩的臉看，好像有點奇怪。

她只敢用鼻子呼吸，進氣出氣都很慢，生怕驚擾到蘇沁，只是這樣，好像有點呼吸不上來，腦袋裡像缺氧一樣暈暈乎乎的。

一雙眼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眯成一條縫，像只心安理得享受服務的愜意的小貓。

蘇沁剛開始動作很輕緩，但沒過一會兒，就目光迴避，對唇上的殘留草草了事，在掌心擠了點卸妝乳，在夏茉竹臉上胡亂一塗，說：「洗了吧。」

夏茉竹背著蘇沁，偷偷噘了噘嘴，怎麼最後開始糊弄了呢，原來前輩也不是幹什麼事情都會從頭到尾那麼認真的。

但她敢怒而不敢言，默默將臉洗乾淨，調皮地用濕臉在蘇沁衣領上蹭了蹭，飛快逃回房間。

蘇沁只是皺起眉拿紙巾擦一擦被打濕的衣領，回到房間也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宛若一個已經習慣家裡小孩調皮的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