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讀了幾頁，再抬眼，就看到夏茉竹一會皺著眉頭，一會笑得開心，一會又哭喪起臉，不知道小腦袋瓜里又在想什麼。

「這本書很精彩麼？」蘇沁走過去，拿起夏茉竹正在看的書，是很枯燥的表演理論，怎麼也不可能看得一會高興一會憂愁。

夏茉竹抬起頭，忽然很鄭重其事地問：「等到有一天分開了，前輩還會記得我嗎？」

蘇沁怔愣半晌，問：「你在說什麼？」

夏茉竹垂下眼帘，嘴巴有一下沒一下地鼓著氣，以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這個節目很快就會錄完的，到時候我們就不是室友了，你會偶爾想想我嗎？」

「離結束還有很久。」蘇沁說。

夏茉竹不滿意這個答案，眼神四處亂飄：「反正我肯定會想念前輩的。」

蘇沁沉默片刻，說：「你的意思是，這個節目結束，我們就不會再見了？」

「啊，這個……」夏茉竹眨眨眼睛，「我好像沒想過這個問題。」

蘇沁用低沉的聲音說：「我看你好久沒寫檢討了，是很想念寫檢討的感覺。」

「什麼啊？我才沒有呢！」夏茉竹不明白前輩怎麼又變臉了，難道是「教導主任」的癮又犯了？

「這本書不適合你。」蘇沁沒收掉她面前的枯燥文獻，「你這個年紀，應該看點生動的東西。」

「我看前輩就挺生動的。」夏茉竹兩隻手捧著自己的臉，支在桌子上，仰頭看著蘇沁，「看一百眼都不會覺得乏味。」

蘇沁：「你把我當藝術館的展覽品看？」

夏茉竹立刻反駁：「才沒有！你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蘇沁……前輩！」

蘇沁低頭看著夏茉竹，眸子裡似乎藏著不滿，聲音也還是很低沉：「我看你的嘴是挺甜的，到處都是姐姐，對吧？」就像打開了一個潘多拉的話匣子。

「什麼到處都是姐姐？」夏茉竹皺皺眉，有點聽不懂這句話。

「你上次說是因為尊敬我，才一直叫我蘇沁前輩。」蘇沁說，「我不需要你那麼尊敬。」

夏茉竹用僅存不多的腦細胞理解著這句話的意思，問：「那你之前也說在節目裡直接叫你蘇沁不太好，我總不能叫你……」姐姐吧？

叫別人姐姐，好像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但叫蘇沁「姐姐」，太奇怪了。

而且，她也不想要蘇沁當姐姐。

夏茉竹滿心寫著拒絕，說：「那我還是叫蘇老師吧。」

「……」

空氣突然安靜。

蘇沁像有了小性子一般，對夏茉竹說：「晚上你自己直播看第二期吧。」

「啊？怎麼可以這樣？」夏茉竹撇撇嘴，「只有我一個人觀眾會失望的，我又沒有火到那種程度，只有粉絲才會想看我的直播。」

蘇沁吸一口氣，說：「算了，你當我剛剛都是在開玩笑。」

她終歸還是一個有理智的成年人，情緒調節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