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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行程罷了,陛下。」元青緩聲開口,「在下一介草民,被如此矚目,著實惶恐,若無其他要事,可否容草民先行告退?」她嘴裡說著惶恐,面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孤知曉了,退下吧。」西玄王微微眯了下眸子,道。

元青淺笑著頷首,轉身離開。

西玄王盯著元青的背影遠去,偏頭低聲吩咐,「去查查她的動向,盯緊點兒。」

「是,陛下。」

走出宣清殿的元青輕車熟路地往宮門口走去,她的侍從還在宮門外候著。

行至半途,元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偏頭面色淡淡地問道:「殿下在這裡做什麼?」

「看不出來嗎?堵人。」謝閒揚眉,從陰影中走出來,嗓音在風裡顯得有些低冷。

元青面色未變,「堵我?」

「方才剛剛得罪了人,多少也該有點自覺吧?」謝閒漫不經心地說著,視線就這麼直勾勾地掛在元青身上,像是正在圈地的冷血動物。

元青打量了她片刻,唇角便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只記仇,不記恩?」

「哦,我準備先把仇報了。」謝閒說著,已經將人抵在了牆邊,而元青,竟也沒抗拒,就這麼直直地站在那裡,眉眼稍凝,渾身上下透著股處變不驚的淡定。

謝閒傾身湊過去,唇瓣距元青的側頸不過咫尺的距離,她被鼻尖縈繞的淺淡冷香晃了一秒,眸子一沉,而後沒頭沒尾地低聲道:「是你吧?」

第4章

「殿下口中的你,指的是什麼人?」元青淡聲問道。

謝閒眸子一眯,咬牙道:「一個爽約的小騙子。」

「果真記仇。」元青很輕地笑了一聲,算是承認了。

謝閒壓了下眸子,沒吭聲,只是拉遠了些距離,認真打量這個許久未見的故人。

許久,是當真很久了,足足十二年,當年那個粉雕玉琢的娃娃長開了,愈發惹眼。謝閒現在高度懷疑自己小時候就是被這張臉薅壞了腦子,以至於能幹出那種蠢事。

彼時,謝閒年幼喪母,沒有玩伴,深宮中規矩又多,宮人們不敢怠慢但也很難說有幾分真心,先王后的死在宮中是一個禁忌的話題,但流言蜚語多了,難免傳到她的耳朵里。

雖說謝閒並不需要借所謂的流言去窺探真相的一角,畢竟她親眼目睹了母親的死亡。

先王后是自殺,她在一個雪夜用一條白綾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不過是為了西玄王的政治圖謀,為了向人皇掩蓋他過於激進而露出的馬腳。最終也只是得了個西玄王永不再立新後的承諾。

謝閒將母親的死歸結到了西玄王頭上,毫無疑問。她是如此早慧,以至於像只孤獨蜷縮在黑暗裡的小獸,冷眼看著周遭的一切,對所有靠近的人或事秉持著相同的戒備和警告。

這日,北銘王來訪,謝閒遙遙看了一眼,瞥見一個墨發如瀑的背影,衣角的銀色暗紋艷麗而糾纏,像是另一方世界。北銘王的身側跟著一個孩子,年齡與她相仿,她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注視,回眸看了一眼,只看到了謝閒拂袖而去的背影,因此微蹙了下眉,收回視線時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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