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躺在她身側的顧青沅此刻卻像是被噩夢驚擾,就連睡夢中都緊蹙著眉。
——
顧青沅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血色的記憶當中,那是與這一世截然不同的記憶。
彼時,她被北銘王從西玄帶回盛京,一關便是兩年,為的是反省,更為了受罰,作為北銘的王儲,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為不智,未做萬全謀劃,是為不周,力小而不足變,是為不盛。不智不周不盛,不堪其用。
事實上,北銘王並未發火,就連禁閉都是她自己討來的。
那時的她還太過年輕,執著於自己食言而肥,又不肯輕易低頭,賭氣似的說了「錯便是錯,受罰就是了」這種話,甚至說自己「不智不周不盛,不堪其用」,才算是惹惱了北銘王。
兩年的禁閉就是禁閉,外界的消息進不來,裡面的消息出不去。
顧青沅再聽到謝閒的消息已經是她到禪院之後的事情了。
兩年的禁閉讓朝中人心浮動,但顧青沅一出去便直接進了禪院,北銘王面色沉沉,親自去找了顧青沅,顧青沅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我是王儲,哪怕身在此地,母親大可以放心。」
於是盛京所有人都知曉,王儲與女王陛下心生嫌隙,政見多有不和,以至於鮮少上朝,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幾乎所有與王儲有競爭力的王族都已經不成氣候,眾人才恍然,王儲殿下早已威名赫赫,一語定乾坤。
這日,顧青沅在禪院中翻閱一卷經文,有侍從匆匆而來,卻停在不遠處神情糾結。
顧青沅翻著經文的手便是一頓,仿佛輕嘆了一聲,而後淡聲開口:「還是沒有回信?」
「是……殿下……」
「罷了。」顧青沅將手中的經書扔至一旁,眉宇間覆上幾分淡薄的冷意,「四方國會獵,我會去。」
顧青沅自然查探到了謝閒的消息,在她被帶回北銘之後的第二年,謝閒就被西玄王立為了王儲,據傳言,西玄的那位王儲殿下暴戾狠辣,是個不折不扣的暴君胚子,行事作風詭譎狂獰,所過之處無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顧青沅如今想來,對那個時候的謝閒最為深刻的印象便也就是一襲紅衣,與記憶里那個永遠一身玄色的小孩兒大不一樣。那是艷艷如火的紅,遮天蔽日,幾乎足以將人灼傷,霸氣疏狂。
再見到謝閒便是在四方國會獵之時,如同每次會獵都要有的爭執一樣,帳中人對各自的位次皆有不滿。
顧青沅行至帳外時,便聽到了帳中的聲音。
「依我看,王儲殿下不如就與北銘那位坐一起好了,這下就不需要什麼爭執了。」
「要我與她並肩,不若等到黃泉路上吧。」顧青沅聽到一聲冷笑,那人的音色低沉撩人,說出口的話卻滿是寒霜,化在眉睫,一片涼意。
顧青沅腳步頓在帳外,緊接著便感覺眼前的門帘被人掀開,入目便是一片灼灼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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