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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頌躺在床上回她:剛醒,打算在家睡覺

剛發過去,肖約就打了電話過來。

「餵親愛的。」

「餵。」黎頌剛醒,聲音還帶著啞意。肖約聽見,眸色深了深。

肖約:「睡得好嗎?」

黎頌:「嗯。」

肖約關掉手裡的平板,故意道:「怎麼可以這樣,我可是想你想到一夜沒睡著。」

黎頌笑笑:「得了吧,起一身雞皮疙瘩。」

聽見她笑了,肖約面色也好了不少。

「我是真的很想你,昨天晚上做夢還夢見……」

「什麼?」

「夢見前天晚上。」她語氣平常,旁人根本聽不出異樣,只有黎頌知道前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她又夢見了什麼。

她耳尖發燙,「厚臉皮。」

鄭醞在副駕駛,聽著這些柔情蜜意的話人都麻了,站在他的視角上,就是一隻猛虎剛剛還張著嘴要吃人,下一秒就裝成大貓去嗅薔薇。

虛偽,虛偽至極,嘖嘖。

終於到了沈家,車停下來,肖約也和黎頌掛掉了電話。

肖約雖然沒在這裡長時間生活過,但不管是衝著她的親生父親還是她在肖家的身份,沈家的人表面上都得對她客客氣氣的。

「珍妮絲小姐。」傭人上來接行禮,卻被肖約拒絕,「我要見我父親。還有,叫我肖約。」什麼珍妮絲,彆扭的要死,也不知道是誰取的。

和肖家不同,沈家以來到海外為榮,一代比一代更希望擺脫華人的身份。他們不斷和當地人結親,孫輩的孩子們大多都是混血,會說中文的少之又少,肖約和沈悄都被取了英文名,但她們出了沈家幾乎不會提起這個名字,肖約更是聽見就煩。她的外國朋友叫她肖,她聽著也挺順耳的。

傭人帶著肖約去了沈青堂的房間。

他已經病得很重了,連著呼吸機,看起來連說話都困難。

「先生從昨天開始昏迷,已經不能說話了。要是知道您來看他,他應該會很開心的。」

肖約站在床尾,看到這一幕,雖然沒什麼難過,但嘆息是有的。畢竟他雖然沒有盡一個父親的義務,但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一個上次見面還健健康康的人現在病入膏肓,命運真是無情。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說話聲,沈青堂竟然慢慢睜開了眼,看到肖約,他嘴動了動,肖約湊近,才聽見他說的是:「好久不見,珍妮。」

肖約看到他布滿針孔的左手,猶豫片刻後還是伸手輕輕握住了。

蒼老、腐朽,時日無多。

男人臉上露出欣慰的笑,他想動一動,但實在有些困難。

「我不知道那些股份在哪兒……或許愛麗絲生前立了遺囑,她沒有……沒有告訴過我。我很遺憾……那時候沒來得及去看她……我一直……感到很抱歉……」

雨停了,溫和的風吹進來,吹散沉珂腐朽的味道。這是肖約第一次覺得他像一個父親。

她垂眸:「不知道就算了,沒有這些東西,我也會贏。」

「是啊……你一直都這麼……優秀。」

肖約:「布萊恩去哪兒了?」

沈青堂:「可能是……在……」他沒有力氣,話說了一半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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