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果此時已站在一旁,見他那樣,便又往後退了兩步,她是知曉衛桑的存在的,即便未曾見過,但眼前這個便是衛青口中的衛桑,他有一雙濃眉大眼,脊背永遠挺得筆直,說話聲音有些大,看起來不好惹,但其實人很好。
衛青曾說過,因他嫡子的身份,府里所有人都害怕自己,巴結自己,只有衛桑,總是將他的脖頸摟住,帶著他去吃街邊的糖葫蘆,去城外的河邊扔石子,去林中學馬。衛青說過,學馬那次,衛桑被他父親懲罰,後背上整整被抽了20鞭,打完後衛桑便呲著牙對衛青笑:「你這馬術要勤加練習,不要枉費我這皮肉苦。」
衛桑就是那般,將所有事情都往好處想的少年,如今他躬著背脊,跪在衛青的目前,地上濕漉漉的,有酒香,偶有兩滴淚融入酒里,風吹起,徐果抬起頭,竟是下起了雨。
雖不忍,徐果還是說了:「衛桑兄弟,這天落了雨,我們得躲躲。」
衛桑卻還是跪著,似沒聽到,徐果將隨身帶的傘撐起,衛桑不動,她便只能走上前去,勉強為之遮一下雨。
雨似乎更大了,衛桑抬起了頭,他的手抵在在墓碑上,「衛青之墓」,用衣袖又擦拭了一遍那幾個字,「衛府有我在,不會倒。」說著,站起身,轉過身,他身形魁梧,原本與徐果,一人站著一人跪著,如今一起站著,整整比徐果高了大半個頭,徐果努力將傘往上撐了撐。
倒是衛桑,低頭走出傘的覆蓋,站在雨中,「衛青說你是他摯友,所以,即便我如今看你多不順眼,我依然得尊重他的想法。」他看了眼墓碑,雨打在他臉上,他用手胡亂的擦拭了一把,整張臉呈現一種執拗感。
徐果將傘往後側,眼裡也是一片悲涼,許久,只說了兩字,「節哀。」
雨更大了,兩人離開,衛桑往衛府方向走,徐果則是回自己的侍郎府。
徐果回府後,整個人基本都已經浸透,她將自己的劉海往而後一放,手甩了甩那傘,放置在門口,才入了府。府外的小廝找跑去找了春意,此時春意已經拿了一件大褂往她身上一罩,「公子,別受涼。」
徐果抬起頭,對她笑笑,「那般熱,怎會著涼?不過濕漉漉的,是怪難受的。」
春意忙說:「奴婢已經著人準備了浴桶,公子快去沐浴。」
「好。」徐果點頭,她將肩上的大褂又提了提,徑直去了內院,忽然想到什麼,問:「今日殿下來過沒?」
春意搖頭,「殿下往常也未有這般早過來,估麼還得一個時辰吧?」
徐果想了想,「嗯」了一聲。
沐浴後,身上的粘稠感去掉後,整個人清爽了許多,徐果坐在桌案旁,桌上已經放置了茶點,她吃了一口,眼睛細眯著看著門外,外頭的雨還是稀稀落落的下著,徐果想:呂野今日是不是便不來了。
這般想著,門外有腳步聲傳來,徐果看過去,是呂野,她站在門口,整個人倒是未被雨淋到的樣子,徐果笑:「我以為今日這般下雨,你便不過來了。」
呂野一步跨過門欄,坐她在對面,就著徐果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茶,才說道:「你這是看膩我了?」
徐果笑,「我哪敢,只是怕這雨下得太大,讓你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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